左思右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小二一把揪住張幼林:“嘿!這麼寬的大街,怎麼淨往人身上撞?”
張幼林火了:“明明是你撞的我,怎麼反咬一口呀?”
“我還說是你撞得我呢,得嘞,我這瓷瓶怎麼辦吧?”
“怎麼辦?活該!”張幼林心想,想訛大爺我?門兒也沒有。
看熱鬧的人群圍了上來,銅六兒混跡在其中。王小二給看熱鬧的人作著揖:“各位老少爺們兒,你們來評評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今兒個我媽病了,沒錢抓藥,我一咬牙把祖傳的寶物拿出來,想送到當鋪當點兒銀子,誰承想讓這位爺把瓶子撞到地上摔碎了,我這可是北宋鈞窯的‘海棠紅’,就這一瓶子沒五百兩銀子拿不下來,這位爺,您看著辦吧。”
張幼林冷笑著:“喲嗬!還知道鈞窯的‘海棠紅’?學問還真不淺,你還知道點兒什麼?”
王小二裝出委屈的樣子:“這位爺,您這是怎麼說話呢?光天化日的摔碎了我的‘海棠紅’,還想賴賬是怎麼的?”
“我看你長得就跟海棠紅似的,見過那玩意兒嗎?別說是你,就是你爹、你爺爺,你家祖宗八代也不知道鈞窯的窯口朝哪邊兒開,去去去!一邊兒涼快去!跑這兒矇事兒來了?”張幼林要走,銅六兒湊上前擋住了路:“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你把人家寶貝摔了還出口傷人,連我這路過的都看不過去了。”
王小二一把揪住張幼林:“走!咱去衙門那兒講理去!”銅六兒跟著煽風點火:“對,告他個兔崽子!”
張幼林大怒,伸手給了銅六兒一個耳光:“你敢罵人?”
銅六兒向張幼林撲過來,張幼林靈巧地閃開,銅六兒撲了個空,一頭栽倒在路邊的臺階石上,腦袋磕出了鮮血,不動了。
王小二大喊:“不好啦,殺人啦,快來人呀……”
張幼林驚慌起來,不住地辯解:“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沒站穩,大夥兒要給我作證啊……”
銅六兒滿臉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起鬨架秧子的好事者吐沫亂飛,在指手畫腳地解說,張幼林的鳥籠子也摔壞了,籠子門兒大開著,鳥兒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兩個捕快很快趕到現場,他們撥開人群,掣著張幼林從人群裡往外走,張幼林掙扎著嚷道:“嗨,你們憑什麼抓我?又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磕的……”
“是不是你打的你說了不算,到刑部衙門自然會弄清楚,你老老實實跟我走。”年紀大些的捕快半安慰著。
張幼林執拗地掙扎著:“我不去!我還有事兒呢。”
年輕捕快一把拎住張幼林的領口:“嘿,這小子嘴還挺硬,我拿人拿了快二十年了,還頭一次碰上這麼嘴硬的小子,你走不走?還非叫我動手不成?”
張幼林照著年輕捕快的手上咬了一口,年輕捕快疼得大叫一聲,鬆開了手,張幼林撒腿就跑,兩個捕快急忙追上去。
張幼林躥入了前面的集市,他跑過一個西瓜攤,用力將放西瓜的木案掀翻,西瓜滾了一地,兩個捕快被滾動的西瓜絆倒……
一個用竹竿支起的涼棚,涼棚下的桌子旁有幾個人在喝粥,張幼林跑過來,兩個捕快已經快要追上他了,張幼林一把推倒竹竿,涼棚頓時垮了下來,茅草棚頂全蒙在兩個捕快的頭上……
張幼林在集市上奔跑著,他時而鑽進攤位下,時而跳上攤主的木案,把集市鬧了個雞飛狗跳牆。
在一個賣清真牛羊肉的木案下,他剛鑽出腦袋來,一隻大手一下子把他拎了起來,年輕捕快已經等候在那裡了,他氣急敗壞地看著張幼林:“小兔崽子,我看你還往哪兒跑!”眾目睽睽之下,張幼林被捕快們帶走了。
莊虎臣的家離琉璃廠不算遠,走路大約半個時辰,可他平時因為鋪子裡事情多忙不過來,所以不常回去。昨天下午,陳掌櫃因為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又跟莊虎臣較起真兒來,到了晚上莊虎臣還覺得心裡憋悶,於是就賭氣稱病回家了。
早上,陳掌櫃端著一個銅製水煙具,坐在太師椅上正準備跟賬房先生對賬,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四處看看,問忙著擺弄宣紙的小夥計:“怎麼沒見莊虎臣啊,他上哪兒去啦?”
“對了,莊師傅說,他有點兒不舒服,想歇一天,讓我跟您打介招呼,剛才我這一忙,就給忘了。”
“不舒服?都是喝酒喝的,少喝點兒什麼毛病都沒了。”陳掌櫃顯然很不高興。賬房先生遞過賬本:“掌櫃的,您瞧瞧這筆賬,這兒。”
陳掌櫃看了看:“怎麼啦,不就是那批湖筆嘛,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