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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爐子放的不是地方,天花板太低,而且又髒又悶。可是現在,你打死我也想不起來在這以前還住過什麼更好的地方。看著爐子角上的磁磚反射的陽光和路邊那棵樹的影子在它的上面晃來晃去,似乎就在這兒住一輩子也可以。”
他們開始不慌不忙地收拾東西。
夜裡,喧嚷、喊叫、射擊和奔跑的聲音把他們驚醒了。村子被不祥地照得很亮。窗外人影憧憧。一牆之隔的房主人也醒了,翻著身。“卡爾片柯,快到外邊去問問,怎麼這麼亂糟糟的,”尤里·安德烈耶維奇說道。
很快就都清楚了。急忙穿好衣服的日瓦戈,親自跑到師部醫院想去證實這是謠傳,結果卻是實情。德軍在這一地段突破了俄軍的抵抗。整個防線向村子這邊推進,越逼越近。這個村子已在炮火射程之內。師部醫院和機關不等撤退命令到來就匆忙開始撤離。估計天亮以前撤退完畢。
“你隨第一梯隊走,有一輛敞篷馬車立刻就走,我已經告訴他們等你一下。那就再見吧。我送你去上車。”
他們朝醫療隊正在裝車的村子另一頭跑去。跑過一幢幢房屋的時候,他們彎著腰,憑藉牆角的掩護。子彈在街上懂懂叫著飛過。在田野裡幾條路交叉的道口上,可以看得見榴霸彈爆炸的火光,像撐開的傘一樣。
“你怎麼辦?”戈爾東邊跑邊問。
“我隨後走。還得回去取東西。我和第二梯隊一起走。”
他們在村口告別了。幾輛大車和一輛敞篷車組成的車隊出發了,一輛挨著一輛,然後逐漸排成一列。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向遠去的朋友揮著手。一座燒著的木板棚的火光照出了他們的身影。
尤里·安德烈耶維奇盡力靠著房簷屋角的遮避,趕忙往回跑。就在離他的住處還差兩幢房屋的地方,一股爆炸的氣浪把他掀倒在地,一顆開花彈使他受了傷。尤里·安德烈耶維奇跌倒在路中間,流著血,失去了知覺。
撤下來的陸軍醫院孤單地設在西部邊區鐵路線上的一座城市裡,和大本營相鄰。正是二月底的溫煦的日子。在身體快要復原的軍官病房裡,依照正在那裡治療的尤里·安德烈耶維奇的要求,靠近他病床的一扇窗是開著的。
快要吃午飯了。病員各以其力所能及的方式在消磨飯前的這段時間。他們被告知說,醫院裡新到的一個護士今天第一次要到這兒來查房。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對面躺著的加利烏林正在翻看剛剛收到的《言語》和《俄羅斯之聲》,對新聞檢查官給開的天窗十分憤慨。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在讀野戰郵局送來的東尼娜的信,一下子就積壓了一擦。微風掀動信箋和報紙。這時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從信紙上抬起眼睛。拉拉走進了病房。
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和少尉都認出了她,可是彼此並不知道這一點。她對他們倆都不認識。她說:“你們好。為什麼開著窗?你們不冷嗎?”她說著,走到加利烏林跟前。
“什麼地方不舒服?”她一邊問,一邊拉住他的一隻手,準備量脈搏,可是立刻又把手放開了,自己也坐到床邊的椅子上,顯出很窘迫的樣子。
“可真沒想到,拉里莎·費奧多羅夫娜,”加利烏林回答說,“我和您的丈夫在一個團裡,我認識帕維爾·帕夫洛維奇。我還為您儲存著他的東西。”
“不可能,不可能,”她重複地說,“這真是巧得出奇。這麼說您認識他?請快告訴我,全部經過是怎樣的?說是他犧牲了,讓土給埋住了?什麼都不用隱瞞,您不用擔心,因為我都知道。”
加利烏林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證實她從種種傳言當中得到的這種情況。他決定哄騙她,讓她安下心來。
“安季波夫被俘了。”他說,“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帶領自己那部分人在前面跑得太遠,結果就剩下一個人。他被包圍了,不得不投降。”
可是拉拉並不相信加利烏林的話。由於這番話讓人吃驚地感到突然,她非常激動,控制不住就要湧出來的熱淚,也不願意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哭泣。她急忙站起身,走出病房,想在走廊裡鎮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回來,外表已經平靜了。她有意不往加利烏林那邊看,為的是不要再忍不住哭出來。她徑直走到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床前,心不在焉地、例行公事地說:
“您好,哪兒不舒服?”
尤里·安德烈耶維奇看到她的激動和眼淚,想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也很想說出曾經有兩次和她相遇,一次是他還在中學的時候,另一次是已經上了大學,但又覺得這樣有點兒失禮,會讓她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