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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顧不得那麼多:“雪川是太膽小沒有勇氣去做什麼,可是著並不代表他的心就沒有受到煎熬啊!他不能夠行動,可是卻一直在等你!在你身上的死亡,在你身上的時間,在和他身上的是一樣的!”我舉起手中的菊花,連同被我放入衣袋的那封信,“沒有勇氣表達的人所受煎熬,更加強烈啊!”
“他聽不見!火翼!”雪川黯然的阻止我,“我也知道這樣下去前面就只有地獄,可是我幫不了他——霧谷他……根本不想聽!”
所以就準備一起墮入地獄嗎?為什麼呢,明明如此的思念,近乎絕望的思念,可是為什麼就是無法傳達……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奪去了我手中的通草菊,我慌亂的抬起頭,發現已經清醒的冰鰭鎮定的握著菊花和書信,緩緩的向霧谷走去——“你侵佔我的身體的時候,我也看了你的記憶——還不明白嗎霧谷,你已經死了!”
冰鰭近乎殘酷的向死靈訴說著它們不得不聽的事實,霧谷的眼神開始動搖了,而冰鰭的聲音波瀾不驚:“你為某個約定自殺而死,只是被這個約定束縛在人間而已!”
讓死靈覺悟到自己已死是件殘酷的事,失去了執念的寄託,靈魂將煙消雲散,什麼也不會留下。
“冰鰭!”我和雪川的呼喊同時響起,但已經遲了。霧谷帶著恐懼死死的盯著冰鰭:“你胡說!”
冰鰭冷笑起來:“那你說為什麼你的臉色那麼蒼白?”伴著話音,霧谷年輕的臉龐瞬間失去了血色,浮現著淡青的死影。“你說為什麼你的身上佈滿了傷痕?”大大小小的傷口出現在霧谷的身上,潔淨的學生服被凝固的鮮血所浸漬,我近乎無力的看這冰鰭不動聲色的說出最後的話:“最關鍵的一點是——你怎麼解釋你脖子上的那道傷痕?”
結著血痂,皮肉翻卷的傷口出現在霧谷還帶著少年纖細感覺的頸項上,大量鮮血湧出所呈現的暗黑之中,依稀浮現著蒼白的頸骨……
霧谷困惑而緩慢的抬起手,撫摸著那道傷痕,然後抬起眼睛驚訝的環顧周圍的我們,好像在質問,又好像在求助:“我有什麼錯?是雪川騙了我!我看不見他和我約定過的菊花,一朵也看不見!”
“你當然看不見。因為你死在初夏,死在沒有菊花的季節!”冰鰭笑了起來,寧靜而冰冷,“今天……就是你的死祭!”
“住口!冰鰭!住口!”雪川絕望的呼喊裡,我聽見了崩裂的聲音——彷彿強風吹過沙之雕塑一般,細沙開始從霧谷的身體漸漸剝離……
霧谷難以置信的看著從自己身上崩解下來的粉末,徒勞的想捕捉它們,彷彿這樣就可以阻止自己步向毀滅的命運:“我不要!我不要這樣就消失!我還沒有完成和雪川的約定!”
明明他就在你面前啊,明明他想見你的心情和你想見他的是一樣的啊!被執念束縛的死靈,為什麼就是看不見呢……
冰鰭指著雪川對霧谷說:“這個人得到你在獄中自殺的訊息後,知道你一定會被約定所束縛,所以他一直在找能做出永不凋謝的花朵的人,他要讓菊花不分季節永遠開放,引導你來到他的身邊……”
寂寞的笑容浮現在雪川的臉上:“可惜太遲了,那時我沒能引導他,現在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我總是……什麼也做不了……”
冰鰭深深的注視著美麗的幽靈:“知道嗎霧谷,是你看不見他留在菊花上的思念,那種直到死後都沒有停止的思念,這個人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沒有來,一直都沒有——”冰鰭靜靜的舉起了手伸向霧谷,他的指間,握著那枝菊花——縛著書信的通草菊:“霧谷,背信的人,失約的人——是你!”
霧谷迷惑的睜大雙眼,猶豫著伸出正在崩散的手指,接過了花枝和書信——在看見薄紙上異國文字的那一瞬間,感情的颶風席捲了他整個臉龐……
他那隻正在化為齏粉的右手慢慢抬起,按住蒼白的嘴唇,低垂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眼睛裡的神色,但那不住的輕輕抽搐的緊鎖眉頭卻透露了他內心巨大的波瀾……
霧谷的肩膀輕顫著,彷彿被絲絃牽拉著一般,他慢慢轉向雪川,抬起頭……
美麗的幽靈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我看見無邊無際的菊花幻象衝破了陰暗的囚室,一直伸展到天邊。
“雪川……原來你種了好多菊花啊,酒在哪裡?”這包含了太多情感的句子竟然成了霧谷最後的言語,從他向雪川伸出的那隻手開始,崩解的態勢不可遏抑的爆發開來,雪川驚呼著,徒勞的挽留著那四散的飛灰。
伴著飄落的那枝菊花,殘留在雪川眼中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