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忽然間,頸上的鉗制鬆開了——我跌倒在地上不住喘氣,而“冰鰭”則像被陽光灼傷一樣遮住了眼睛:“這是什麼?”
我將視線轉向右手,原來我還握著那枝通草菊……我無意間用拿菊花的手去觸碰那傢伙的眼睛!
“你拿的那是什麼?”它嘶喊。
“菊花啊,這裡到處都是……”我疑惑的說。明明身處菊花深處,這個傢伙卻還問我拿的是什麼。
“不可能!”他斷然而惶惑的打斷我,“哪裡有菊花?我看不見!只要找到菊花就能見到那個人,可到處都沒有!”
“你自己看啊……”我隨手一指,卻吃驚得把下半句話嚥了回去——這裡的確沒有一朵菊花,何時,這裡變成了地獄……
幽暗的牢房和堆積的屍骨,還有死亡那潮溼的氣息,這裡,是哪裡?
“這就是它眼中的世界啊……”沉穩的聲音響起,令人安心。我立刻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雪川!”我病急亂投醫,“你在哪裡?你看這就是你想見的人!快讓他離開冰鰭!”
剎那間,溫暖的光芒從我手中的通草菊上溢位,像潮水一樣湧入這間發黴的囚室,光流裡,雪川的身影浮現出來——難怪要藉助我去見他想見的人,附身在通草菊花上的雪川的確無法自由移動啊!
雪川回過頭,霎時間我有些亂視……有兩個冰鰭?酷似冰鰭的雪川穿著舊式的學生制服,仔細看,不像冰鰭的眼睛帶著微微的茶色,雪川瞳孔顏色更黑,那種不透明的黑色,簡直就像——我的眼睛!
雪川透過冰鰭靜靜的看著身體裡面的傢伙:“霧谷……出來!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冰鰭的身體突然劇烈的痙攣起來,我知道雪川呼喚的是足以左右那個傢伙的最重要的“名字”。就在跑過去扶住癱軟在地的冰鰭的那一瞬,我看見同樣身穿舊式學生服的身影從冰鰭體內脫離出來。
與雪川一樣,叫“霧谷”的傢伙也是個和我們年齡相仿的少年。並沒有一般死靈的那種狂躁,被驅離的霧谷用困惑的眼神那麼悲傷,那麼悲傷的注視著雪川:“你是誰?”
無法形容的表情陣風一樣掠過雪川的臉龐。他避開了霧谷的提問,淡淡的說:“你在找誰?”
“我……”霧谷慢慢舉起手扶住額角,痛苦的表情浮上眉頭,“我在找和我約定的人,他說,菊花會為我帶路,菊花,在哪裡……”
“那是個什麼樣的約定呢,霧谷?”
霧谷臉上的痛苦越來越濃,他沾著血的手指糾纏著暗淡的黑髮:“……約定,我知道有個約定……可是我不記得了,不記得約定過什麼……”
雪川悲傷的微笑像夜幕下靜靜開放的花:“……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霧谷剎那間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雪川,異樣的火焰燃燒在它眼底——“雪川……你是雪川!”
我曾經在霧谷面前喊出過這個名字,可他完全沒有想起,死靈是很固執的存在,如果他不想聽,就聽不見,不想看,就看不見。除非他自己記起,否則別人無論向它提多少次也沒用。
“我想起來了……雪川,你這個騙子!”霧谷用徘徊在失控邊緣平靜聲音訴說著令人震驚的事實,“說什麼最重要的朋友,說什麼重陽菊花開放之日一起把酒言歡,根本沒有菊花!哪裡都沒有!”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呢?為什麼不辯解呢?我扶著冰鰭,看著死靈的愛恨糾纏。
“聽我說,霧谷……”雪川微笑著低下頭,把表情藏在低垂的劉海里,“我一直……那麼膽小,在家鄉也好,在日本留學也好,從來都交不到朋友,只有你向我伸出手;沒有勇氣,不敢面對直面槍林彈雨,我只會躲在書齋裡寫些沒用的文章,還說什麼抨擊時弊,只有你從來不嘲笑我;那個時候,我沒有和你們一起走上街頭,只有你沒有指責我,還說如果有命回來的話,重陽再聚……”
“我不想聽,雪川!”霧谷冷笑著,一步步逼近雪川,“膽小鬼可以原諒,背信者卻無可饒恕!”
雪川完全沒有迴避,似乎已經決定甘之如飴的接受一切,我看見霧谷的手帶著陰慘的黑氣伸向他。難道雪川要任化為惡靈的霧谷將自己拖進地獄嗎?不但他們會一起萬劫不復,而且,我和冰鰭也可能會永遠的困在這片幻境中……
“明明是你自己看不見!霧谷!”我脫口喊出,“你的身邊到處都是菊花,可你根本不去看!”
“住口,火翼!”雪川厲聲呵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