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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還有那份心思。”“你要有了女朋友可得告訴姐。”“那是當然的。”楊婕不知怎麼的,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心不在焉似的。“你陪我去看看義父好嗎?”“義父?”“就是楊叔啊。”“在哪兒住啊?”北山,離這兒不遠。”
楊婕買了兩瓶酒,還有點心、水果。輕車熟路的帶我走街串巷,繞了幾個彎,到了矸子山下的一座草房。礦區這樣散落的自建房挺多,尤其是地下煤層採空後的冒頂區,成了採掘工人自建房的寶地。
楊婕推開院子的板皮門;“娘!娘!”從屋裡聞聲走出一個小腳婦女:“喲,閨女回來了,快進屋,快進屋。”“俺爹呢?”楊婕說的一口山東腔。“你爹整日不著家,不知道到哪兒灌馬尿去了。”“俺哥呢?”“上班去了,積極著呢。”“俺妹呢?”“一早和你弟弟檢煤去了。”
進了屋,我叫了聲;“楊嬸。”楊嬸打量了我幾眼,滿臉堆笑:“好清秀的孩子。”楊婕瞟了我一眼,介紹說:“他叫方昊,是俺同學,就在這煤礦醫院上班。”楊嬸重新審視了我:“你是大夫?”“是啊。”“唉喲,你咋不早領家來?”楊嬸高興地說。
楊嬸一陣翻箱倒櫃找出了幾張肉票:“閨女,我去割點肉,咱們包餃子吃。你上後院割點韭菜,摘點時鮮菜。”說完,扭著小腳風風火火地出了門。楊婕望著她的背影感嘆地說:“母親,這就是真正的母親啊。”楊婕帶我到後院,像是梯田似的用矸石壘成了一方菜地。菜地邊還種了幾棵果樹,有櫻桃、沙果。掛滿枝頭的沙果已經青裡泛紅,一畦畦的菜壠,種滿了各種蔬菜。有西紅柿、黃瓜、豆角、茄子、甜椒,還有芹菜、韭菜。鮮嫩的果蔬,使人饞涎欲滴,可謂矸子山下的世外桃園。
楊婕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在菜地裡採這摘那,高興地說:“這都是我娘弄的,簡直是個小菜場。”我問:“楊叔幹嘛呢?”“原先是採煤工,五六年遇上那場劫難,落下了殘疾,現在在井口坑木廠打更。”我的心頭湧上了困惑的謎團,脫口而問:“你是怎麼認下這義父的呢?”楊婕神色黯然:“往事不堪回首,說來話長啊。我父親和楊叔原本是酒友棋友,這種交往要回溯到五六年。那年礦區流行一種怪病,四肢的肢端像手套、襪套似的麻痛。發病後,發生肌無力,癱瘓從下肢開始,向上蔓延,引起呼吸麻痺,嚴重者可以發生全身癱瘓,窒息死亡。一時人心惶惶。醫生們也束手無策。
我父親憑著多年的臨床經驗,在'西塞爾內科'中找到了理論根據。診斷為“格林——巴利綜合症”,採用激素治療。當時,楊叔也罹患上了,病得奄奄一息,家裡已準備好了後事。按照山東人的習俗,要死一定死在家裡,執意要出院回家去。作為院長的父親情急之下,罵了楊嬸,堅持搶救。楊叔奇蹟般的活了下來。五七年一場橫禍,我父親成了‘極右分子’,因拒不認罪又加上了‘現反’,先是監督勞動,後是全家遣返回鄉。在這節骨眼上,楊叔楊嬸挺身而出,找到父親,一定要把我留下,認作幹閨女。從此我改名楊姓,進入這個工人家庭。在整整兩年中,我受到乾爹乾孃百般呵護。”楊婕越說越激動,像開啟閘門似的講述這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親情故事。
只聽門外喊:“姐!姐!。”是楊嬸帶著兩個大花臉的泥猴似的弟妹回來了。“守文,守義。”楊婕一下奔了過去。我也幫著卸兩個孩子身上背的麻袋。一提溜,挺沉的,足有七八十斤。真難為這十來歲的孩子了。楊嬸心疼的嘮叨說:“這兩個孩子真貪心,這麼大的煤礦撿得完的?快,去洗洗,咱們包餃子吃。”守文向我們扮了個鬼臉,進了屋,守義瞟了我一眼:“姐,他是誰啊?是姐夫吧?”楊婕臉一紅:“同學唄,這丫頭!”楊嬸大聲喊:“小三子,去找你爹回來。小義,和麵。”又喊:“小婕,來幫我摘菜和餡。”不一會,守文就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乾巴精瘦的小老頭,和我猜想中的山東大漢逥然不同。但那雙不大的眼睛,卻烔烔有神。“爹,近來身體還好嗎?”“三飽一倒,好著呢。”他邊卷葉子菸,邊看著我們。他那雙不太靈活的爪形手,恐怕就是後遺症了。楊叔忽然說:“掙點錢不容易,小婕,別老給我們郵錢了。慕院長咋樣了?”楊婕噙著眼淚,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哽咽著說:“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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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曇花一現,宜人的夏天,還沒熱幾天,轉眼間又是“無邊落木蕭蕭下”,陣陣秋風送涼意了。氣候的變化期,正是疾病的高發期,尤其是秋冬之交,急診室像開了鍋,被病人、家屬塞得滿滿的。診室裡像“唱大戲”一樣,不少醫護也罹患上了感冒。
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