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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到了一個新的活動場所——人工湖。這是老武給我的啟發。他工傷之後,一直沒有上班,但從不見他的人影,原來是泡在了人工湖上。這個人工湖初建於大躍進年代,也是義務勞動的一個成果,把一片低窪的溼地,建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人工湖。但沒有圍牆,更無須買票。有簡陋的跳水臺,還可以划船遊覽。不過除了幾個亭子,幾乎沒有什麼點綴,湖邊還有一個四百米跑道的體育場。我常一個人去人工湖游泳,只要不下雨,幾乎天天都去。每次去都能見到老武,有時看到他裸身躺在湖畔曬太陽,那悠閒的樣子,很難和採煤工人聯絡起來。從他的舉止看,是個文人。但他從不談起自己。
星期天,陳慧,伍澤和我,常相聚在人工湖,租兩條船,沿湖劃一圈又一圈。小船和南方的不同,槳是固定在船邦上的,比起紹興人手劃腳蹬簡單多了。劃累了,我們就跳入湖中;遊累了,復又上船,躺在船倉裡,仰望藍天白雲,分外愜意。我忽然想起了家鄉,想起了婺江,水也許是心靈的淨化劑吧。
入夏以來,急診室一半以上是腸道疾病,而且有的是“中毒性痢疾”。發病兇險,竟有搶救不及,而死亡的。東北素有吃生菜的習慣,不管是飯店、食堂還是家裡,冷盤都是必不可少的菜餚,生菜成了誘發腸道傳染病的殺手。因為腸道傳染病的增加,常用的腸道藥品常常告罄,只能發票限制使用了。這一來,難了大夫,苦了病人。
伍澤常把我手頭的票要走,聽說他在學醫前,已在社會上混過幾年,懂得人際間的關係。
從某種意義上講,鶴嶺也是移民城市,真正本地的土著不多,礦工來多來自關內的山東、河北,安徽以及遼寧、吉林。科技人員,來自全國各地。經過幾十年的風雨,鶴嶺發展很快,已成為東北的富礦之地了。
說來也怪,我雖其貌不揚,還頗受人注目。原因可能和我穿戴有關,我的衣著比較隨便,常穿的是一件中式對襟衫,顯得挺窮酸的樣子。只有一雙皮鞋,褲子還是家鄉土布褲子。
按理說;一個單身漢,一個月有四十多元的收入,應該比較寬裕的,但我還是囊空如洗。在同事中還是屬於比較節儉的男人,但從不講究化錢之道。也許南人北人各有不同的處世哲學和經濟觀點吧。
第十三章 新一年世事難料 當'和尚'前景莫測(99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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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有兩次政治學習時間是雷打不動的,內容是:學毛著學雷鋒。除了當值的,上下夜班必須參加。昨夜一宿沒能閤眼,先後來了十幾個危重患者,本想下夜班回宿舍睡一覺,剛好是政治學習時間,只好強打精神餓著肚子先享受“精神食糧”了。
幾聲篤篤的敲門聲,進來一位穿布拉吉的少女,大家的目光都向她射去。我的眼睛一亮:“楊婕!”她顯然是來看我的,我向顏主任請假:“我同學來了。”顏主任翻了翻眼,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我,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點點頭:“去吧。”我像遇赦似的脫了白大衣衝出門去,背後傳來一陣笑聲。
出了門診部大門,楊婕站住,懊惱的說:“糟了,她認出了我。”“誰?”“顏大夫。”“你們認識?”“我們以前是鄰居。”我有幾分詫異:“你來找她?”“不,我是來看你的。”一年多沒見面,再見到的這位楊姐,真的像成熟的蘋果,多了幾分女人的風韻。楊姐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老盯著我看,幹嘛?不認識了呀?”“真是女大十八變。”我面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真令人心動。
我們進了煤海公園,公園裡靜悄悄的,我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像一對情侶似的喁喁而語。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隱約中我覺察到她像有什麼心事,就問:“金鑫咋樣了?”“挺好的。”她眼眶裡分明有淚珠在滾動,“什麼時候請我吃糖?”她嘆了口氣:“等著吧。”“工作還順心嗎?”“還好。”我忽然想起什麼:“你剛才說顏主任認出了你,啥意思?”楊婕低聲說:“我不是跟你講過嗎?五七年那場災難使我們家破人散,被驅趕到豬場。顏主任的丈夫李書記,被打成‘右傾分子’,也貶到豬場勞動。我們兩家住一趟房。”
她的身世我略知一、二,但她和醫院的人事關係我就不大清楚了。楊婕忽然問我:“文鵑來過嗎?”“春節來過。”“她近況還好嗎?”我搖搖頭:“不清楚。聽高煤海來信說,她挺春風得意的。”楊捷莫名其妙地嘆了一聲:“她就是太好強了。”楊婕的眼神有些迷亂:“除了文鵑,你還有朋友嗎?”“有啊,好幾個呢。”“我是說女朋友。”我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