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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盡真實,在替警察人員掙面子。
想起白素大鬧銀座街頭的情形,我自然想笑,但是我卻又笑不出來。因為那絕不是白素的所為,她難道是真的精神錯亂?
高田警官把車駛進了一條支路:“就快到了。”
他略停了一下,才又道:“尊夫人到了警局之後,所有的動作和言語,全表示她是一個精神極不正常的人。由於她看來這樣動人,就算在發狂的時候,也引人同情,所以她被精神病院的車子載走,我們幾個同事,忍不住唏噓嘆息。”
我苦笑了一下:“謝謝你的好評。”
高田深吸了一口氣:“她到了精神病院。幾個醫生一致認為她極不正常,這真令我們束手無策。她身上的證件,找到了她和你的關係,所以才請你前來。”
高田講到這裡,車子停下,前面是兩扇大鐵門,和一列相當高的紅磚牆。在門旁,掛著一塊招牌:“阿波野精神病院”。
病院不但圍牆很高,門口還有警衛。高田一面下車,一面道:“這裡面的病人,全是嚴重的精神病患者。”
進門,是一個相當大的院子,全是灰色的,光禿禿的水泥地,看起來單調得可以。病院是一個三層建築。窗子十分小,而且每一個視窗上,都裝有手指粗細的鐵柵。一看到這種環境,想起白素就在這樣一個小視窗後,心中不禁又是一陣難過,高田在我的神情上,看出了我的心意,是以他又補充道:“在這裡的,都是有危險性,曾經攻擊過他人的精神病患者,所以看起來……看起來令人不很舒服。”
我悶哼了一聲,沒有甚麼特別表示,進了建築物,兩個警員迎上來,一個道:“病犯很安靜,好像沒有再發作。”
這時,一個醫生也走了過來,我忙道:“我是她的丈夫,她就是──”
我向高田警官指了指。在醫院中受羈留的疑犯不會太多,所以我想那醫生應該明白,果然,那醫生明白了我所指的“她”是甚麼人,他立時現出十分同情的神色來:“唉,真可惜,尊夫人,唉!”
他這種神態,倒令我擔心起來,我忙道:“她怎麼樣了?”
我們在說話的時候,又有一個年紀較大的醫生走來,剛才那醫生立時對他低語幾句,又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院長。”
(年輕醫生在介紹時,說出了這個醫生的名字,但是我實在沒有心思再去記日本人的名字,所以我忘了他的名字,只好稱他為院長。)
院長也向我現出同情的神色:“尊夫人一定受了極度的刺激。”
我急不可耐:“我們一面走一面解釋她的病情可好?我急著要見她。”
院長答應著,我們幾個人一起向前走去,又上了樓梯,走廊的兩旁,全是病房,在白色的房間後面,不時有一些極其怪異的呼叫聲傳出來,聽了令人遍體生寒。
我不是第一次進入精神病院,可是這次不同,白素被關在裡面,我心情之亂,無以復加。
院長一面走,一面道:“精神病最難探索真正原因,一般所知,只是患者的腦神經,有反常的活動,因而引起患者的行為失常。尊夫人的情形,十分嚴重,她拒絕任何人接近她,她……她像曾受過柔道的訓練?”
我苦笑了一下:“是的,不過更主要的是中國武術。我相信,她如果不讓人接近,那就沒有甚麼人可以接近她。”
院長喃喃地道:“怪不得,怪不得。對這種行動狂亂的病人,我們先注射強力的鎮靜劑,尊夫人完全不讓人接近,那真是沒有辦法,總算好,她看到我們護士長,突然靜了下來。”
我呆了呆,不明白他這樣說是甚麼意思。這時,我們大家全在樓梯上,院長停了下來,做著手勢:“她看到任何人都攻擊,只有看到護士長,表現相當友善,甚至有笑容,護士長就勇敢地擔當起了替她注射的任務,可是旁邊有人,她就不肯,所以,我們所有的人只好全退出來,讓護士長和她單獨相對,這才完成了注射,她總算安定了下來。”
年輕的醫生補充道:“我們決定讓她好好休息,等她自然醒過來,才進行檢查,一般來說,這種強力鎮靜劑可令人沉睡五十小時以上。”
我不禁叫了起來:“五十小時沉睡。”
院長忙道:“沉睡對於一個精神病患者,可能是最佳的治療,這時,她……可能還沒有睡醒。”
在院長的敘述之中,已經隱約地感到,事情古怪:白素的行動,雖然看來十足是一個瘋子,但是在某種程度下,她卻又很清醒。她為甚麼對那個護士長特別表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