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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是,她的神態,卻並沒有我預期中的震驚,只不過她的臉色,變得更白。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我們站在醫院建築物前的空地上,斜陽的餘暉,籠罩著她的全身。在金黃色的陽光下,她臉上的那種煞白,看起來有一種異樣的愴惘。
她仍然筆挺地站著,只是口唇在顫動,看來像要說話,但又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我又乾嚥了一口口水:“他墜樓死的,死因……十分離奇,到現在為止,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有些事,一定要你幫忙,才能弄明真相。”
我本來想立刻向她說出白素曾留下條子,說時造旨人是一個關鍵人物,要她帶我去見他。可是我看到她蒼白的臉上那種悽愴的神情,深知此刻她心中感受到哀傷,覺得不應該在這時候再去打擾她,所以便暫時停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梁若水眨著眼,看來是想竭力忍住了淚,不讓淚水湧出眼睛來,接著,她抬頭向天,緩緩地說了一句話,當她第一次說那句話的時候,我沒有聽清楚,但是她接著,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我聽清楚了,她是在說:“你我進入了不幸之城,陷身於永恆的痛苦之中。”
我怔了一怔,這句話,佛萊茲·李斯特寫在他的“但丁交響曲”總譜上,梁若水在這時候說了出來,是不是表示她心中的極度哀痛呢?我嘆了一聲:“放棄希望吧。你們已來到這裡的人。”
我接下去的話,和梁若水剛才所說的那句話,同一來源。這時候,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甚麼要這樣說,只是自然而然接上了口。
梁若水低下頭來,向我看了一眼,又繼續抬頭向上,彷彿這樣子,眼淚就會倒流回去。
我默默地等著,過了一會,她才道:“看到他的屍體了?”
我不禁怔了一怔。到了日本之後,只見到了高田,聽他敘述了一切過程。本來,還準備和白素見面,可是白素另外有行動計畫,沒有見到她。
張強死了,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我連想也沒有想到過去要看他的屍體。直到這時,梁若水這樣問我,我也感到沒有這個必要。
我在一怔之後,道:“沒有,我只是看到了報上的刊載,和一個警官對我的敘述。”
接著,我就把事情的經過,約略向她講述了一遍。一面說著,一面在漫無目的繞著醫院的建築物走著,看起來,我們像是一面在漫步,一面在閒談,只怕誰也料不到我在說的事情,如此嚴重。
梁若水只是和我一起慢慢向前走,凝神聽著,一點也不打斷我的話頭。倒是有一個人,阻止了我的敘述片刻。
這個人,就是那個第一次來到這家醫院,離去時碰到的那個中年人。由於我正在專心向梁若水敘述,並沒有注意到他如何突然出現,擋住了我的去路。他的雙手仍然虛攏著,像是手中有著甚麼活的東西。滿臉企求的神色,把虛攏的雙手,伸到我的面前來,我知道他又想我看看他雙手之中的甚麼,我厭惡地,剛想用力推開他,兩個醫護人員就走了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強拉著走了。
他在被拉走的時候,在叫著:“你們看,這隻蛾飛走了,它是亞洲第一次發現的新種,它飛走了,你們要負責,要負責。”
他叫得十分認真,叫到後來,簡直像是在號哭。我皺著眉,向他看去,看到他在被兩個人拉走的時候,雙手分了開來。雙手分開,自然他就認為被他罩在手中的“那隻蛾”飛走了。
他不但在號叫,而且還不斷在掙扎著,一個醫護人員大聲道:“別吵了,有一個人來看你,是維出納來的陳博士!”
我又好氣又好笑,上次,這個瘋子胡鬧的時候,醫護人員對他說“維也納的陳博士有信來”,他就老實了,這次,又對他說維也納的陳博士來了,看來這是令得這個瘋子安靜下來的唯一法門。
果然,那瘋子一聽,立對不再掙扎,而且現出十分高興的神情,跟著那兩個醫護人員走了。
我被他打擾了片刻,又繼續說下去。等到說完,我強調了一下:“白素的神智,顯然極其清醒,她不會殺人,也知道自己在做些甚麼,和做過甚麼。”
梁若水幾乎連想也沒想,就道:“她當然不會殺人,絕不會。”
一聽得她講得這樣肯定,我心中真是十分感激。本來我還怕因為張強的死,令她感傷過度,也相信了張強被白素殺害,要向她解釋,那就困難得很。我心中感激之餘,連聲道:“謝謝你。”
梁若水苦澀地笑了一下:“可是,根據你的敘述,要旁人也相信她不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