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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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太子時期就冊立的太子妃。那位孝端皇后雖然出身於武將世家,卻知書識禮,對太子順利即位也多有助益——然而太子即位後獨寵凰羽夫人,對其百般冷淡,最終以“欲行巫術詛咒皇帝”為由將其廢黜入冷宮,轉而向西域翡冷翠教皇請求和親。
孝端皇后被廢不過是一年不到之前的事,之後一直沉寂,不知近況——卻不料在新後入京前,卻恰恰歸天。
前方交涉多時,車隊尚不見有移動的跡象,顯然是對方不肯相讓——兩任皇后陌路相逢,生死殊途,新人笑舊人哭交織在一起,兩廂對比之下極為刺眼。想來廢后一家也是憤懣於心,此刻狹路相逢,悲憤之下斷斷不肯避讓。
“偏偏此時送葬,豈不是為難公主麼?!”蘇婭嬤嬤低聲,隱有怒意。
“這……想來是國中尚不知今日公主抵達,無意冒犯,萬望恕罪!”副使為這猝及不妨的變故惶恐不已,連連叩首,“安大人已經責成他們——”
“算了,”車中的公主忽然嘆了口氣,“嬤嬤,讓我們的車隊讓一讓吧。”
侍女們吃驚地回頭,戈雅不知道該不該傳這一句,遲疑著看著蘇婭嬤嬤。
“女神在《聖言經》裡說過,活人要禮讓死者。”阿黛爾公主嘆息,彷彿還在聽著雨裡傳來的哀歌,“真悲哀啊……我能聽到她在那裡哭呢,你們聽到了麼?”
戈雅怔在那裡,隨著公主的語聲看向簾外,卻只看到如雪的紙錢漫天而落,很快覆蓋了金色的馬車——新皇后居然是乘著白馬素車下嫁,實在是過於不吉利的兆頭。
“公主仁慈。”大胤副使沒有料到新來的皇后居然如此通情達理,大大鬆了一口氣,連忙順水推舟,“公主一路風塵,想必也是累了——不遠便是一座驛館,若不嫌簡陋可暫做休息,晚上再入住前方行宮,如何?”
“嗯。”阿黛爾支撐著額頭,“也不用再趕路了,就在這兒住一晚吧。”
“這個恐怕不妥……”副使忐忑,進言:“此處的驛站年久失修,不堪為公主所用。而前方行宮已經修葺一新,專等——”
“沒關係。”她疲倦地搖頭,“我很倦了,今日不想再走。”
“是。”副使不敢多爭辯,退去。
阿黛爾挑開了簾子,從一線縫隙裡看著外面的隊伍——在她的視線裡,清楚地看到楠木棺材上匍匐著一個女人。她在不斷的厲呼哀號,口唇裡殘留著血跡。不平不甘之氣充塞了胸臆,讓那個新死的魂魄漸漸蛻變為一個厲鬼。
“司馬皇后……”她輕聲低呼,看著自己的前任正發生可怕的變異。
彷彿是聽到了她的聲音,那個厲鬼忽然抬起頭來,直直盯著簾後的翡冷翠公主,舌頭吐了出來,眼裡露出怨毒的光,便要離開棺材直撲過來!
“啊!”阿黛爾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放下了簾子。然而簾幕剛垂落,便有一隻血紅色的手伸了進來。她來不及躲避,眼睜睜地看著它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然而就在那一瞬,簾子外的厲鬼忽然發出了一聲刺耳慘叫!
那隻伸入的手在接觸到她面板的瞬間忽然冒出了白煙,彷彿被地獄之火灼烤著,瞬間裂開、蔓延,在她沒有回過神的一瞬就化成了灰燼。阿黛爾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鎮定,踉蹌後退,靠坐在馬車上,臉色蒼白。
“公主?!”旁邊的侍女驚呼著過來檢視。
“沒……沒事。”阿黛爾臉色青白,不想驚動旁人,只是低聲喃喃。
重新挑開簾子。只是短短一剎,外面的棺木已經抬了過去,無數紙錢從空中飄落,然而已經不見了那個厲鬼的蹤影——她茫然的四顧,忽然又看到那一條巨蛇從不知何處冒了出來,彷彿剛吃飽了什麼,懶懶的逶迤著,潛入碧草深處。
她凝神看去,忽然發現那條大蛇的身上出現了一片新的鱗甲,鱗甲上花紋斑駁,依稀凝固著一張蒼白怨毒的臉——卻赫然是那個新生厲鬼的模樣!
阿黛爾怔怔看著這一片對她來說嶄新的大陸,不知道青青碧草之下到底隱藏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女神,請保佑我。”她握著頸中的神像喃喃祈禱,“讓我平安回到哥哥身邊。”
濛濛的春雨裡,黑甲劍士勒馬避在道旁,看著身側一行素衣白馬的送殯者號哭而過。
這一支送葬隊伍聲勢不大,只不過寥寥數十人,其中多半是穿著素衣的族人和親友,竟無一位身穿官服的官員,和死者的顯赫身份頗不相稱——領頭的一對老人顯然是廢后孝端的父母、朝廷的前兵馬大元帥司馬彥和夫人徐氏。在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