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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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看到遠處那個土丘了麼?”戈雅示意她往北邊看,“那個是越國人口中的‘英雄冢’——意思就是埋葬英雄的墳墓。聽說其實是當年大胤活埋了十萬越國戰俘的地方呢。”
阿黛爾驀地顫慄了一下,咬緊了下唇。
“戈雅!”蘇婭嬤嬤不快地低喝,阻止了女官再向公主說這些不祥的事情。
阿黛爾出神地看著這一片原野。外面已經是薄暮時分,濛濛的春雨裡,青碧色的原野上開滿了殷紅色的小花,一簇一簇,彷彿滿地潑濺的鮮血——黑甲劍士策馬在其中緩行,竟然隱約有某種慘烈而不祥的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阿黛爾忽然看到紅花深處有什麼簌簌一動。再細細看去,暮色裡卻似乎有一條巨大的蛇,無聲無息地溜了出來,在碧草深處跟隨著他們的車隊前行,那種感覺極其陰森可怖。
然而,等她驚呼一聲再凝神去看時,卻又已經不見了。是錯覺麼?
“嬤嬤,”阿黛爾隱隱覺得不安,“讓羿進來休息一下吧。”
蘇婭嬤嬤吃了一驚:“不,公主,羿絕對不能和你同車。”
“為什麼?”阿黛爾不解,感覺有些憤怒,“從九歲開始羿就跟我在一起,無論在翡冷翠還是高黎——為什麼到了東陸,我就不能見他了?”
“稟公主,東陸和西域的風俗大有不同,”女官戈雅低聲回稟,小心翼翼,“在東陸,女子除了自己的丈夫,不可以和別的男人輕易見面和說話的——既是親如父兄,在成年後也不能隨便見到,更不用說是一個奴隸了。”
“神啊……”阿黛爾驚歎,“幸虧我不是東陸人。”
“雖然東陸禮法苛刻,但公主既然和親過來,就要時時刻刻小心遵守。”蘇婭嬤嬤看著小公主,輕聲,“否則會被大胤王室笑話的……”
“那就讓他們笑話好了。”阿黛爾有些煩躁,“我還覺得他們的禮法是個笑話呢!”
蘇婭嬤嬤咳嗽了一聲,臉色嚴肅:“公主,請您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要知道東陸不比西域,若是在這裡出了什麼差錯,天高路遠,教皇和皇子殿下一時也無法照顧到您。”
阿黛爾怔了一下,沉默。
“我知道了,嬤嬤,”她輕聲嘆氣,“我會小心的。”
她不再堅持要求見自己的保護者,只能偷偷地從簾子後看著雨中策馬的黑色劍士,睫毛微微顫抖:“那麼說來……嬤嬤,我失去了哥哥後,如今又要失去羿了?”
“不會的,”蘇婭嬤嬤溫和地笑,“羿到死都不會離開您——我也一樣。”
阿黛爾輕聲嘆息,側過頭去,簾外已經不見了那條巨蛇的痕跡。
車隊緩緩行進,外面有風吹過,兩側樹木發出簌簌的響聲,在雨中顯得輕微而疏朗。
然而在風聲和雨聲裡,忽然傳來了一縷奇特的音樂——那聲音彷彿從某種空腔裡發出,宛轉低迴,然後被吐出在風裡,帶著說不出的悲涼,縹緲悽婉,一唱三嘆,迴盪在初春龍首原的濛濛細雨中。
“聽啊,那是什麼?”阿黛爾詫異。
“那是……”戈雅又想搶先回答,然而遲疑了一下,最終緘口不答,臉色隱隱有些不安。整個車隊忽然停下來了,前方隱隱有爭論的聲音傳來——蘇婭嬤嬤撩開簾子看看外面的情況,探頭出去,忽然看到空中飛舞著無數白雪,不由嚇了一跳。
如今已經是春暖花開,哪裡來的飛雪?
然而定睛看去,嬤嬤才發現那只是漫天飛舞的白色紙片。
“怎麼回事?”見多識廣的嬤嬤也覺得驚訝。正準備下車去詢問,卻看到大胤負責迎親的閔副使匆匆趕來,有些狼狽地在公主的馬車前下跪,用東陸華語低低稟告了一通什麼,顯得尷尬而不安。
“稟公主,”戈雅聽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轉告,“閔大人說,車隊在前方遇到了一些阻礙,大胤的使臣正在和對方交涉中,還請公主不要驚慌,稍微等待。”
“阻礙?”蘇婭嬤嬤愕然,“今日是公主和親入京的日子,誰敢阻礙?”
阿黛爾卻彷彿沒有留意對方都說了一些什麼,只是靜靜地聽著風裡那異國不能懂的歌聲,忽然嘆了一口氣:“一定是有人去世了……這是哀歌啊,不是麼?”
蘇婭嬤嬤一怔,卻聽女官戈雅低聲——
“稟公主,大胤廢后孝端也正好在今日出殯。”
什麼?!馬車裡的所有翡冷翠侍女都吃了一驚。
在公主出嫁之前,便聽說大胤皇帝原先立有一位皇后司馬氏,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