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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一身穿寶藍色團花員外氅,頭戴**一統帽的高大老人,跪在二樓樓梯處。這老人看年紀也將近七十,生的身高六尺有餘,面如薑黃,長鬚飄擺,兩隻眼睛炯炯有神,讓人相信,這位老人身上,仍然充滿了活力。
“罪民梁瑞民,老而無用,不能下樓迎接大老爺,死罪死罪。”聽他說話中氣十足,看來此老的身體極為強健。李炎卿忙伸手攙扶道:“梁翁一把年紀,又何必施此大禮?快快起來,咱們站起來說話。”
“我看看,這位大老爺還真是年輕啊。聽說您是江西人,沒想到官話說的那麼好。孩子們不懂事,在外面搞什麼排場,真是不成話,沒嚇到大老爺吧?若是嚇到了您,我待會給您倒茶賠罪。”拉著李炎卿的手,梁瑞民仔細端詳,邊看邊誇,彷彿面前站的,是自己的子侄晚輩。
“梁翁您說笑話了。幾十個老百姓若是就把我嚇住,這官我也就不必做了。京師裡面臥虎藏龍,隨便扔塊磚頭,都可能砸到個六品,七品。我在京師求官,幾位閣老、六部尚書的家裡也是常來常往,品官見的多了,這種小場面,我不往心裡去。”
二人邊說邊上了三樓,這裡有幾處為貴賓準備的大包廂,梁瑞民引著李炎卿進入一間包廂之內,只見八仙桌上,各色乾鮮果品擺的整齊,一箇中年美婦,為兩人倒上了香茶,然後就退到梁瑞民身邊。
而在身邊左右伺候的,還有十幾條彪形大漢,個個身材高大魁梧,肌肉虯結,臉上也是一臉的兇相。在李炎卿面前,也毫不介意的顯露著自己的兵器。“前者老夫手下的管家不懂事,衝撞了大老爺的官威,這都是老夫的不是。今日擺這酒席,也是為了給大老爺您賠罪。”
“梁翁您客氣了,您的下人不懂事,我已經替您教過他做人了。這賠罪之舉,大可不必,一事不二罰,您今後只要換幾個明白人去衙門辦事,我保證不會輕易打人。”
“劉老爺年紀輕輕,就坐上這香山正堂,不簡單啊。你也是個有造化的人,現在才來到香山,若是你提前二十年來,老夫當時脾氣正旺,就衝你敢打我手下管家這一條,不等你上這春風樓,就已經被人砍成十八段,扔在街上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一陣兵器出鞘之聲,十幾口雪亮的鋼刀已經抽出,在燈光下,泛出森森寒光,只待一聲令下,就待將李炎卿亂刃分屍。
第二十三章 鴻門宴(二)
李炎卿倒是面無懼色,端起茶碗自顧喝了一口“好茶,好茶。沒想到梁員外你用了二十年時間,才學會道理兩個字,這開竅的也是夠慢的。再加上你這一把年紀,真讓我懷疑,你年輕時幹什麼去了?”
“混蛋!”身後一名漢子勃然做色,舉刀就要劈,梁瑞民卻是哼了一聲“住手。一點規矩都沒有,老夫沒說話之前,這屋子裡誰也不準砍人。把傢伙收起來,這是在香山,不是在海上,給我去後面靠牆站著。”
十幾條漢子乖乖收了兵器,貼牆站成一排。
梁瑞民一搖腦袋“年輕人,越來越沒禮貌了。帶手下就是兩個字,麻煩。讓劉大令見笑了。您要問我年輕的時候幹什麼?這話說起來,怕是就長了。我梁家當初,不過是個土裡刨食的苦人家,我兩個兄長在鹽灘上做事,一個被人活活打死,一個因為販私鹽,遇到了巡丁,中了火器,落到海里,連屍首都找不到。”
“我當時給人扛麻包,做苦力,只要每天賺的錢,可以養活我自己,就知足了。那個時候,有誰會去教一個苦力做人的道理?再後來,我就學人做海上的生意,海上無王法,拳頭是道理。誰的刀快,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他用手一指那中年美婦“她叫紅姑,是春風樓的老闆。當初我來這裡,一眼就看中了她,然後把她的男人沉了海,把她收了房。這春風樓成了我的生意,她成了我的女人,這就是道理。”
紅姑扭捏的一笑“老爺,都是陳年往事了,還提它做什麼?現在紅姑只知道是你的女人,那些其他的事,我都記不得了。”
梁瑞民手捻鬚髯,哈哈大笑“那是老夫生平幾件最快活的事之一,怎麼能忘記?殺其夫而奪其妻,這是何等的爽利,你不記得,我卻要記一輩子呢。梁氏宗族原本有族長,可是自從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宗族裡,越來越多的後生願意跟我,那老族長就只好退位讓賢。他不讓賢,就會有人拿著刀子逼他讓賢,這也是道理。再說這香山,一群撲街仔,連我們的話也不會講。他說的我們聽不清,我們講的,他也未必懂,卻要來這裡做父母官,哪有這種道理?你說,我是不是該把這樣的人砍成十八段,免得讓他禍害香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