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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拿了手帕,為梁瑞民擦著身上。
“那些番鬼除了蓋廟,還想要建炮臺,修堡壘,造房子。將來,那些番鬼越聚越多,這恭常都到底是誰的天下?所以老夫想的是把地拿過來,讓他們無地可用。如果他們想用地,就得老夫點頭,到時候……”
“到時候,狠狠敲他們一筆竹槓。”
李炎卿在旁把話接了過來,他可不是那熱血上頭,一提國家民族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傻小子。梁瑞民的生意跟誰做?他連倭寇的生意都肯做,向來是大明好順民的葡萄牙人,又怎麼會真去搞對立?
他要地也好,剛才那番義正詞嚴也罷,與其說是酒性催動,不如說是在自己眼前演戲。最後的目的,還是替自己撈好處。
這種人與後世的買辦十分相似,多半是從哪收到訊息,知道葡萄牙人有意用地,想要趁早把地拿下,到時候高價賣出去而已。
“這買賣不是做不成,不過不是你這麼個做法。要說守土有責,我是大明的官員,守土之責,責無旁貸。這種事,怎麼能假手於外人?不過呢,梁翁一片赤子之心,本官也十分敬佩,將來紅毛番鬼要想拿地的時候,若無本地鄉紳做保,本官就不與他們談。”
他這態度,等於是既把這個地權始終控制在自己手裡,又給了梁瑞民從中操作,賺去中介費用的空間。梁瑞民略一盤算,覺得雖然不能達到自己最大的目標,但退而求其次,能取得唯一代理人的身份,也能讓自己滿意,倒也沒再糾纏。
“好,既然劉老爺這麼說了,老夫我給你面子。看在你為人這麼硬扎份上,這買賣,就這麼做了。不過,那儒學的事,你可要抓點緊,蔡建德死了,這儒學卻不能不建,我們香山人吃夠了沒有讀書人的虧,我們要翻身,我們要報仇。”
第二十六章 談判(二)
明宣德開始,科舉考試正式實行南北分卷錄取制度:應天及蘇、松諸府,浙江、江西、福建、湖廣、廣東歸入南卷,其中廣東的科舉實力在南卷五省一州十一府中,卻是最弱的一個。
香山,則是廣東省中,科舉實力處於最弱陣營的一個縣,最弱中的最弱,其悲慘程度,不亞於宦官上清樓,冷暖自己知。
“東莞人、番禺人都來我們香山搶飯吃,連我們的科舉名額都搶,我們這裡,也是吃夠了沒有讀書人的虧。”
說起恨事,梁瑞興情緒又有些激動。他夾了一筷子白斬雞“就拿老夫來說,我知道我的帳房先生偷我的錢,可是那又能怎麼樣?我根本看不懂帳,沒法讓他知道,我知道他偷我的錢。只好定期殺掉帳房先生,僱傭幾個新手,等他們好不容易練熟了,就又接著偷我的錢,一直是這樣,殺的老夫都煩了,可又有什麼辦法。”
“就拿這買地的事,就是我曾經一個帳房先生給我出的主意。那後生仔是外鄉佬,卻是我見過的人中,最聰明的一個。買地、香山自治委員會,都是他搞出來的。還建議老夫辦什麼報紙,開什麼學校。開玩笑,辦報紙有誰看的懂,開學校又有誰來當先生。不過老夫的眼睛看人從來沒出過差錯,他是能做大事的。他一個外鄉人,我肯用他當帳房,就是看中他的才幹。按他的說法,還要老夫買槍買炮,將來殖民……殖民什麼亞來著?”
他將那帳房先生的宏偉藍圖簡要一說,總不過,割據、種田、攀科技、練兵、殖民、立國,幾步走而已。直聽的李炎卿身上汗如湧泉,連忙問道:“那此人如今何在?”
“如今?如今已經被我送到下面,陪龍王爺聊天了。他說的計劃雖好,卻是條抄家滅門的路,老夫如今有錢有田,為什麼還要去做這事?再說,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偷我的錢,又在我的船隊里拉人馬,要自立山頭,還要搞什麼人人平登,水手選船長,船長選大龍頭,這不是壞了祖宗規矩麼?我也只好按規矩辦事,送他上路了。”
李炎卿長出一口氣,舉起酒杯道:“殺的好。這杯酒,我敬梁老爺子。”
“敬歸敬,殺歸殺,可是他說的一句話,我還是覺得有道理的。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這話後面那句我不信,不過前面那句,有道理啊。賺了錢,也得要有讀書人打理才好,否則,這萬貫家私,不定哪天,就被帳房先生易了主,不是白忙和了?”
蔡建德募捐工作搞的那麼順利,也是與這香山十一都的幾大宗族,飽受了文盲之苦,急著想栽培出一部分秀才、舉人出來,從此獲得一個好出身,因此慷慨解囊,結果蔡建德一死,這錢就沒了下處,儒學也沒了訊息。
“蔡建德在街上欠的那些錢,都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