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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改革初期的書呆子那裡是絕對聞不到的——今天不稀奇了,黨校教授兼做什麼生意的都有。體制外的野地生活需要有一副好身板兒,而文老的身板兒在同齡人中豈止萬里挑一!另外像文老這種總愛出格跑調的文人氣質,我不知道國家單位是否比勞改農場稍寬容些,但肯定遠不如市場社會寬容。文老那些會惹得單位班子緊急碰頭的奇談怪論,書報市場的娛記們聽了只會喜出望外,連夜排版。
前面提到近代中國大危機導致傳統角色包括老年角色的開放和變易。改革開放同樣以社會結構的翻天覆地改變著社會的老年觀。公平地說,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文老的“為老不尊”並非毫無正面價值。一個有活力的社會,理應物盡其用、人盡其才。而隨著生活和健康水平的提高,許多六七十歲的初期老年人,特別腦力勞動者,有些油箱都還滿滿的,刀法劍道也剛入佳境,這時不分青紅皂白讓他門都去含飴弄孫或閉目養神,這無疑對社會是損失,對個人是損害。其中的痛苦在整個社會的苦難排行榜上由於魅力指數不高,只好由老年人默默咀嚼,靜靜帶走了。我注意到這些年北京的不少民間討論會上,有些老同志不但風雨無阻,而且發言屬他們調門高、火力猛,其中主要推手當然是拳拳憂國之心,但透過舞刀弄劍參與社會、表現自我,想必也是原因之一吧。此外,諸如老年人的家庭地位、婚戀幸福等等,也都需要對過時的老年規範做必要的修改。文老作為老年人的形象大使,無論是眾裡“赫赫”,還是花間“嘻嘻”,都不無矯枉過正的功用。
在這個被孫立平先生命名為“社會斷裂”的劇變時期,社會的老年觀跟青年觀、婦女觀、男人觀一樣,處在一種紛然錯雜的城鄉結合部狀態,老人該什麼樣,不該什麼樣,實在是形形色色,沒什麼統一的尺度。大約十年前讀報,永定河有女孩落水,水沒多深,一百多人岸邊圍觀,最後竟然目送一位八十開外的老漢下水撈人——此事我曾寫入戲劇《切·格瓦拉》。還有回讀報,某醫院病房住著位八十多歲老頭,跟鄰床的家屬吵架,從枕頭下摸出水果刀,一舉把人家結果了,送隔壁搶救都來不及。我有回在十字路口等著過馬路,見一騎車老漢為了趕綠燈,叫著“X你媽X你媽X你媽”,像警車一樣呼嘯而過。最近也是最逗的一則訊息:有位99歲的文老同齡人參與集團詐騙,被公安局一網打盡;因為歲數太大,公安局都不收他,是從家裡接來出庭的;又因人老耳背,他的座位幾經調整,調到與法官僅一兩米之隔;電視上見老人家一副骨架貼層皮,距八寶山連半米都不到,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就是雲南軍區政委呢。轉型時期整個社會價值體系都在拆遷週轉之中,構成當代老年觀的種種社會、經濟、文化變數正擠在候車室裡等著各奔東西。恐怕還要過相當的時候才會塵埃落定——當然落定後也會是一種相對多元的局面。 。 想看書來
文懷老及五種人(10)
老年人的權利與義務常常處在“一頭沉”的失衡狀態,至於沉哪頭則因人因地而異。33同樣是不合傳統34老年規範,青壯年不下河他下河,兒女掙錢比他多他反倒貼錢給兒女,這是義務一頭沉。而像文老的驚人之語、雷人之狀,顯然是沉在了權利那頭。人都有長輩,人也多會老去,社會大眾對老年群體伸張權利多會樂觀其成,就算有些過分,也多能睜隻眼閉隻眼。中國的敬老傳統再加上這些年社會生活的多樣化,使得城市地區的老年權利在總體上處於擴張的態勢——社會心理什麼容不下也容得下爺爺奶奶的夕陽紅。就說性權利吧,有位七十多歲老太太與小她四十歲的男青年結成恩愛夫妻;為了筆補造化、奪回青春,老人在媒體的聚光燈下做了整容手術,然後雙雙到電視上熱擁*,載歌載舞,惹得銀屏內外一片掌聲笑語。“人家自己樂意,又沒礙著別人”已越來越成為公眾進行道德評價的基本尺度。楊、翁的老少配由於年齡上的天塹合併了社會經濟上的鴻溝,本來極具性資源分配不均的象徵意義,對討不上老婆的底層年輕光棍無疑是個不小的刺激,但網上也只是議論一番,而且其中祝福楊老的言論也為數不少。文老留給公眾的壞印象中,究竟有多少是來自他的“老”不正經,這誰也無法說精確,但似乎比例也不是太大。雖然他“美女”“名媛”“十八歲姑娘”不絕於口,可畢竟一百歲了,也只是說說而已,動手能力有限,美女的男友、名媛的老公我想都會是一百個放心——她們摟個百歲老頭跟抱個一歲baby或抱只名貴貓其實是差不多的。不妨設想一下,某家老爺子癱在床上多年,忽然一日紅光滿面,笑吟吟要找位小姐聊聊,全家人能不又驚又喜,然後被老太太催著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