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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曼吉像一頭受驚的麋鹿。

“幹,什麼?嗝,炮轟‘胡德’號,我們是提著腦袋乾的,你應該‘慰問’一下我們,作戰真是辛苦!”那個滿臉肥肉的胖子打著酒嗝,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說。

“你們這些強盜,炸沉了‘胡德號’,‘胡德’號一千多英國海軍葬身海底,托維司令的艦隊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曼吉義憤填膺。

“哈哈!你罵吧,反正在這兒也沒人能聽見。”那個瘦的長得跟德國田野裡的灰毛老鼠差不多。

“我要見呂特晏斯上將,呂特晏斯上將在那裡,呂特斯晏上將——”

兩個粗野的海軍士兵在曼吉的叫聲中,扯她的衣服。曼吉拼力反抗,她踢翻了桌子、茶几,那個瘦的抱住了曼吉,要親她的臉,濃烈酒味曛得她差點暈了過去。曼吉趁機在瘦的手上咬了一口,瘦計程車兵疼的殺豬般叫了起來,胖的揮拳將曼吉打倒。手上鮮血淋漓的瘦高個拔出手槍,對著曼吉“啪啪”開了兩槍,曼吉沒受傷,胖子卻捂著胸口倒在船艙裡。

槍聲一響,那個瘦高個的酒醒了,也傻眼了。這時候,岡瑟·呂特斯晏上將來提審曼吉。上將副官聽見槍聲,拔出手槍跑步過來,踹開艦艙的門,警惕地握槍搜尋。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槍,看了一眼躺在血泊裡肥胖的矮個子士兵,又看了看嚇得縮成一團在牆角哭泣的曼吉,憤怒而威嚴地問:“說!怎麼回事?”

那個瘦高個如實報告了一切。

“將軍有令,誰也不許對曼吉小姐無禮,你們竟敢違背軍令,偷偷到艦艙來,你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副官踢了踢胖子的屍體,怒氣衝衝地說:“叫兩個人,把他扔到海里去!”

岡瑟·呂特晏斯上將,向曼吉詢問了有關英國海軍戰列艦巡洋艦,驅逐艦的有關兵員編制、火炮效能,航海路線等,曼吉只回答了一些少的可憐的問題。岡瑟·呂特晏斯見實在問不出什麼,就在數月後把曼吉交給了德國戰俘管理委員會的黨衛隊,戰俘管理委員會黨衛隊又把曼吉送到奧斯威辛集中營。

曼吉、瓊斯和奧斯汀·泰勒被關進38號囚室。雷巴安妮、羅莎、等人先後被黨衛隊處死後,38號囚室裡就只剩下奧爾佳和女飛行員安娜·雅莉特凡科兩個人了。奧爾佳把大家組織起來,同依爾斯·卜莉和黨衛隊進行不屈不撓的鬥爭。 。。

第35節

六月下旬的夜晚,月色迷離。集中營遠處的山巒、村落和樹木,剩下黑黝黝的淡影。星星佈滿天空,那彎殘月正停在囚室門外那株茂密的菩提樹上,像一瓣擱在樹枝上的黃香蕉。巴甫洛夫的琴聲又在靜寂的夜晚響起,琴聲優美如月光,舒緩的音樂裡略帶一絲淡淡的憂傷。巴甫洛夫兩手握著口琴,在嘴邊來回吹奏,他吹奏的還是那首俄羅斯民歌《貓頭鷹》。同一囚室的戰俘,有的在抽菸,濃濃的煙霧吐出來,又飄散了,一雙憂鬱的眼睛,便顯得心事重重,彷彿壓抑著滿肚子的鄉愁。有藉著囚室裡油燈闇弱的光寫東西,那油燈下奮案疾書的身影,讓人感動。

琴聲如泣如訴。緩緩的琴聲像頓涅茨草原的秋風在輕輕吹拂。在收穫的季節裡,白雲在秋水裡投下了淡淡的影子,兩片金黃色的樹葉,在秋天陽光下飄飛著,落在收割後的田野上,貓頭鷹在收穫的田野裡捕捉著偷盜糧食的田鼠。

琴聲讓奧爾佳回到了冬天的斯大林格勒戰場。

一場大雪淹沒了斯大林格勒城外猙獰的戰場。天漸漸地亮了,漫天飛舞的雪花瑟瑟作響,彷彿宇宙的悄然耳語,要告訴近衛軍大尉奧爾佳,世界和生命的本質原來是靜穆而安謐的,是一種復歸自然的輕鬆和安祥。死亡是生命最後的歸宿,也是肉體最安靜的時候,靈魂已經離開了血染的屍體,與白蝴蝶一樣的雪花一起飛舞,而且永無休止地瑟瑟飛翔。那可是生命的最後激情啊!它要向世界作輕輕的最後吻別。紛紛揚揚的潔白,一群又一群從天上落下。奧爾佳驚歎著灰色的天空竟然積蓄著如此浩大的潔白。潔白的雪花,將滲透著鮮血、屍體、戰爭與苦難的天地,掩映得一片潔淨,兩隻黑色的烏鴉,站在被炮火炸了一半的殘垣上,奓煞著翅膀,抻著脖子抻著一截光溜溜像人的腸子一樣的東西。搶到東西的抻著脖子吞嚥著,另一隻則極不情願地“啊啊”啼叫。

躺在漫天大雪裡的斯大林格勒彷彿睡著了,天地之間一片靜謐。

突然,一陣“轟隆隆”的坦克開動聲,撕破了冰天雪地裡的寧靜,德軍的兩輛坦克“屎克郎”一樣迎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蠕動著開了過來。坦克履帶開動時的“嘩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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