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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呢?清末錢塘九鍾主人所撰《清宮詞》中謂:“宮井不波風露冷,哀蟬落葉夜招魂”,珍妃的亡靈有蟬兒相伴,亦可安息了。
1991年7月初稿
1995年修訂
2003年再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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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談時事逞英雄(1)
莫談時事逞英雄——康有為“公車上書”的真相
冬日的太陽從鉛灰色的雲層中露出慵倦的身影,像個白乎乎的盤子孤零零地懸在空中,不刺眼,也沒有丁點兒暖意。前些天下的那場雪早已融盡,只剩下路邊行道樹的根部還殘留著一圈圈白色的痕跡。 空氣中瀰漫著凜冽的寒意,伴隨著不時刮來的朔風,驅使行人匆匆趕路,而不像秋天的上午,可以悠閒地散步,看看街頭的櫥窗,看看挺拔的穿天楊樹幹上長出的一隻只神秘莫測的大眼睛。但我不願悠閒地呆在翠明莊招待所暖融融的房間裡,如同每次來京那樣,我總給自己的空餘時間安排了憑弔故地的尋訪計劃。這天,我要去的地方是達智橋衚衕。 達智橋衚衕,清代的地名叫做“炸子橋”,也有寫作“詐子橋”的。橋在何處?橋名何意?均不詳。反正現在沒有橋,也沒有誰去猜想它從前的命意。我沿前三門大街拐至宣武門外大街南行,走不多遠,從一個正在推銷有獎儲蓄的小郵電所旁邊拐彎,就看到了衚衕的路牌。這是條極不起眼的小巷,長二百米,寬五米,西頭通往校場五條。
除了住戶,留意它的人很少,但在明清兩朝,這裡卻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地方,著名的松筠庵和嵩雲草堂都坐落在這條小小的衚衕裡。 松筠庵原是明朝嘉靖年間兵部武選司員外郎楊繼盛的宅第,現在的門牌為12號。楊繼盛,字仲芳,號椒山,曾因上奏反對大將軍仇鸞與蒙古首領俺答汗通商互市而貶官。仇鸞事敗後,明世宗念其反仇有功,將他一年裡連續提拔四次。首輔嚴嵩也因與仇不睦,將楊引為同調,對於楊的升遷起過直接的推動作用。但楊繼盛認為嚴嵩是比仇鸞更壞的奸臣,毅然彈劾嚴嵩“十大罪”、“五奸”。上奏前,他齋戒三天,迴心靜思,決心以天下社稷為重,義無反顧地與嚴嵩抗爭。旋被捕下獄,歷盡酷刑折磨而不改初衷。《明史》記載說,他受刑昏迷,半夜醒來,用尖銳的瓷碗碎片颳去身上發炎的腐肉,再用手將刮不乾淨的筋膜弄斷以療傷。前來探視的獄卒嚇得差點兒將手中的油燈打翻,而“繼盛意氣自如”,是個剛強的鐵漢。三年後,嚴黨仍不放過他,將他判了死刑。楊夫人伏闕上書,“願斬臣妾首以代夫誅”,嚴嵩扣壓不報。臨刑前,楊繼盛賦詩:“浩氣還太清,丹心照萬古。生前未了事,留與後人補。”夫人亦自縊殉夫。楊氏夫婦就此成為天下聞名的忠烈,故居被改作松筠庵。到了清乾隆年間,松筠庵又被闢為祭祀楊繼盛的祠堂。楊繼盛生前所住的房屋,題名為“景賢堂”,當年書寫彈章的書房,擴建為“諫草堂”。他上諫彈劾仇、嚴的兩篇奏稿,被鐫刻成八幅石刻,連同後人的紀念墓誌和序跋,一同鑲嵌在景賢堂的東、西牆上。四周築起迴廊,堆起假山,林木扶疏,景色雅緻,成為宣南一帶士大夫雅集聚會的重要場所。光緒年間,清流黨人每每在此議論時政,一時殿陛風生,萬眾矚目。臺灣學者高陽在《明朝的皇帝》一書中說:
楊繼盛身後享名之隆,古今言官第一。做官原是義利並取而不侔的一件事,宰相既富且貴,名利雙收;疆臣起居八座,煊赫一時,只要所做所為有利於國計民生,個人私慾如何,固可以不問。但唯有言官,只許以名,不許以利;因此有志於做言官,固不妨以獲大名自期。就此意義而論,楊繼盛得報不菲。北平數百年古都,多少名公巨卿的園林,歸於瓦礫,而楊繼盛的故宅,巍然獨存,那就是北平宣武門外達智橋的松筠庵。然而高陽想錯了。你若在大街上問一百個北京人松筠庵在哪裡,保險一百個人答覆全是“不知道”。時下出版的各種北京遊覽圖冊,從不著錄松筠庵在何處。我在到處尋找它卻一時無處可尋的時候,也曾揣度過它的廢圮頹敗,但當我終於來到松筠庵舊址憑弔時,滿目瘡痍的景象仍然大大超出我的料想而使我震驚:各堂室的匾額毀於“文革”,諫草堂改為居民住房,景賢堂成為街道工廠堆放雜物的倉庫,假山林木亦已蕩然無存,每塊空地都見縫插針般地搭起了平房,比上海的棚戶區還要擁擠不堪。我問一位住戶,松筠庵還有什麼遺蹟?她指給我看景賢堂後牆約二米高處,鑲著宣統二年重刻“松筠庵條規”石碑,也被一大堆蜂窩煤疊巒重嶂般地遮擋住了。
我從東北角門退出,發現原先的山門(現已堵死)外側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