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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兇手和其他有嫌疑沒證據的涉案人員後來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駱聞舟的瞳孔倏地一縮。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打擺子似的震動起來。
駱聞舟:“陶然,什麼事?”
“我懷疑一件事,”陶然把車開出了一路殘影,路過一個大坑,他直直地踩著油門衝了過去,警車在崎嶇的縣城小路上幾乎是連蹦再跳,“聞舟,我懷疑當年出賣顧釗的線人不是老煤渣!”
駱聞舟:“不是老煤渣是誰?”
“是尹平,老煤渣的雙胞胎弟弟。”陶然說話間已經一腳急剎車把車停在了尹平樓下,“我沒有證據,是直覺,說不清楚――尹平對他哥哥的線人身份十分怨恨,他不怕警察,但是在見到我工作證之後,態度十分恐懼,我猜是因為看見了我是市局的人,他談話間非常小心地制止他老婆透露他們家的家庭情況,還有,他老婆無意中說了一句‘大伯不會回來’,尹平還說他哥早年間往家裡寄過錢,但他描述的地點太分散了,而且長達幾年之久――老煤渣就算在躲什麼人,難道幾年也找不到一個藏身之處嗎?這不合常理……”
“狡兔三窟”也是要有“窟”,幾天就換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並不能給謹小慎微的老線人帶來安全感。
這聽起來到像是有人一人分飾兩角,而且分得並不高明,到老太太去世就戛然而止――好像只是為了哄騙老人。
老煤渣活在邊緣,親友淡薄,就地消失也不影響誰,大概世界上也只有親媽會真心誠意地牽掛他。
陶然三步並兩步地順著樓梯飛奔上樓:“以及指紋――老煤渣當時從羅浮宮出來以後直奔醫院,雙手在火場中被重度燙傷,當時沒法錄指紋,你知道雙胞胎共享一套dna,唯一沒法偽造的就是指紋,我剛才看見尹平戴著手套,手上也有燙傷!”
駱聞舟:“那真正的老煤渣人在哪?”
陶然驀地抬頭。
“警察,開門!”
“尹平,麻煩跟我們回市局配合一下調查!”
破木門開啟一條小縫,尹平的老婆怯生生地開啟門:“他……他剛才出去了……”
“去哪了?”
“說是去單位有點事,騎車走的……”
陶然轉身就跑:“通知派出所、區分局、交通部門,搜一輛紅色電動車――”
136。埃德蒙·唐泰斯(七)
南灣縣城就像一張剛動了大刀子、尚未消腫拆線的臉,恨不能一夜之間改頭換面,急躁得有些狼狽。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暴土狼煙的建築工地,舊人們熟悉的街道,都一條一條地分離合並,曾經用腳丈量過的土地,如今卻連輪子都轉不清楚了。
時代是破壞一切的推土機,可悲的人們自以為“深埋”的秘密,其實都只是頂著一層浮土,輕輕一吹,就會露出遮蓋不住的醜陋身軀。
從浩浩蕩蕩的拆遷打破小鎮的平靜生活那一刻開始,尹平就知道,自己離這一天不遠了。
十四年前他蓋上的土捉襟見肘,到底是紙裡包不住火。
漆色斑駁的紅色電動車在凍土上飛馳,打了個滑,刮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轎車後視鏡,後視鏡掉下來摔了個稀碎,電動車也跟著一起飛了出去。
尹平瘸著腳爬起來,身上的泥都沒顧上拍,一把拎起車把摔歪了的電動車,跨上就跑,刮破的手套下露出成片的燒燙傷痕。被刮掉後視鏡的車主正好從路邊小超市裡出來,追了幾步,眼見肇事者絕塵而去,跳著腳地破口大罵幾句,拿出手機報了警。
這一條報警資訊透過巨大的網路傳播出去,尹平和他的紅色電動車成了被鎖定標記的病毒。
“定位到了,”陶然飛快地對電話裡的駱聞舟交代了一聲,“我馬上帶人趕過去。”
駱聞舟那邊似乎想說點什麼,陶然卻急急忙忙地打斷了他:“尹平很重要,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帶回去。”
駱聞舟:“等等,我給你叫……”
“支援”兩個字沒來得及順著訊號傳出去,已經被結束通話的電話卡了回去。
如果尹平才是當年出賣顧釗的人,那他可能是他們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這個人太重要了,誰也沒料到他會出現得這麼猝不及防。
尹平幾乎能聽見西北風颳來陣陣的警笛聲,他覺得自己就好像一隻掙扎在蜘蛛網上的小蟲,乾澀的眼睛被寒風衝出了淚水,混著鼻涕一起流下來,他想起了十四年前那個同樣刺骨的夜晚——
尹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