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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口味的地域問題,就著小寒風嚐了一口,打了個哆嗦。兩個堪堪已經算是步入中年的男人並排坐在酒店後院冰冷的石階上,陸嘉說:“人都抓住了。”
周懷瑾轉過頭去。
“春來集團的頭——就是之前追殺你的那幫人——還有害死你弟弟的那夥神經病,都抓住了。”陸嘉停頓了一下,大致整理了來龍去脈給他聽。
荒謬的豪門恩怨,陰險的鄭凱風,被利用的董家父女……還有代替他躺進了棺材的周懷信。
來龍去脈十分複雜,畢竟是綿亙了四五十年的深仇大恨,他們兄弟只是被仇恨的暴風掃到的一個邊角,在故事裡佔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龍套都算不上,大概只配叫“道具”。
周懷瑾點了點頭,緩緩地吃了一口陸嘉給他的冰激凌,感覺自己的味覺可能是給凍住了,並沒有嚐出個酸甜苦辣來。他嘴角沾著奶油發了會呆,突然緩緩地垂下頭,把臉深深地埋在膝蓋中間,嚎啕大哭起來。
夕陽藉著他的哭聲埋葬了這一天的自己,燕城的除夕應當是天亮了,零星的鞭炮聲漸次響起,加班的刑警們匆匆洗了把臉,開了個戰鬥一樣的短會,各自忙碌起來。審訊室裡自首的衛蘭臉上帶著隔夜的殘妝,雙手一攏鬢角,伸手衝警察要了根菸。
“我原名叫衛蘭,我殺過人,殺人後潛逃,他們收留了我,給了我一個假身份。”
“嗯……可以,我可以作證。”
“後悔?”衛蘭一頓,低頭一笑,彈了彈菸灰,附近又不知是誰清早起來就放了一掛大地紅,炸得路邊汽車齊聲鼓譟,連審訊室裡都能依稀聽見,衛蘭側耳聽了片刻,有些出神,答非所問地喃喃說,“這是快過年了吧?”
180。朗讀(終)
那一剎那,肖海洋整個人彷彿被劈成了三瓣,第一瓣在目瞪口呆地質問自己的耳朵:“這老不死在說什麼?”
第二瓣則操控著他的雙手,想去解開費渡脖子上的金屬環,可惜肖警官雖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對機械和小裝置卻基本是一竅不通,又聽方才的女人說什麼“有炸/彈”,更加一籌莫展地不知從哪下手,急得渾身發麻。
剩下的全副心神都在後背上,預備著擋住下一刻就要衝破**的子彈,他雖然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卻也從未被人用槍指過,像躺在鍘刀下的死囚,尚未行刑,他已經想象出了自己的死狀。
死囚因為揹負枷鎖,所以在鍘刀下一動也不能動。
肖海洋說不清自己揹負什麼,一頭霧水地扛著巨大的恐懼,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不躲開。
然而就是沒躲開。
背後的槍聲突兀地響了,肖海洋整個人一僵,心裡滑過一個念頭;“要死了。”
“要死”的感懷約莫只有短短的一剎,他來不及回顧自己短暫的一生,也並未如同文學作品中描述得那樣傷懷悠遠,他心裡很亂,像一片不知從何說起的大海,萬千念頭起伏湮滅如潮,最突兀的一個是:“這圈到底怎麼開啟?”
下一刻,肖海洋被人一把推開,他保持著這樣魂飛魄散的僵硬歪倒在一邊,這才意識到臆想中的劇痛竟然沒有來,只是衣兜漏了個窟窿——
範思遠開槍的瞬間被衝進來的駱聞舟一腳踢中了,子彈走偏,擦著肖海洋的衣角飛了,一頭撞在郎喬留下的碎屏手機上,本來只是碎屏的手機當即殉職,徹底無力迴天。同時,絕症病人脆弱的骨頭沒能扛住這一腳,範思遠的胳膊“啪嚓”一下直接折了,被緊跟著趕上來的郎喬利索地銬了起來。
駱聞舟從聽說費渡失蹤開始,整個人就在高度應激狀態中——他粗暴地將七情六慾卸下來扔在地上,身體跑出了十萬八千里遠,踢飛範思遠的槍、拽開肖海洋一氣呵成,他跪在地上,根本沒看費渡,把方才聽見的、看見的……所有一切都遮蔽在意識以外,全部精力縮窄到細細的一條,迅速掃過金屬環的構造,有條不紊地摸到費渡後頸處。
與此同時,他還能有條有理地吩咐道:“叫拆彈專家過來。”
“咔噠”一聲,金屬環開了。
急速湧入的空氣狂風似的掃過了費渡受傷的喉嚨,強行驚擾他行將渙散的意識,劇烈的的咳嗽讓他一陣痙攣,致命的握環終於脫手而出,駱聞舟一把抱住他,直到這時,被血染紅了一半的褲腿和費渡身上的傷痕才針扎似的戳進了他眼裡,方才被他遮蔽的所有聲音、憤怒、焦慮與恐懼全都成了開閘的洪水,轟然將他淹沒其中。
駱聞舟整個人一軟,幾乎抱不住費渡。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