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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給我看看!回來!你給我看他一眼……”
可是肖海洋冷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駐足。
範思遠雙腳不沾地地被警察押走了,他的脖子扭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依然在不依不饒地回著頭。
十四年了,顧釗在他心裡活成了那張遺像上的模樣,永遠是那一個表情,有一點區別,他就認不出來了。
燕公大里蕭蕭而落的梧桐樹葉,騎腳踏車的青年靦腆又溫和……都已經灰飛煙滅,蹤跡杳然,他至此方才驚覺,原來自己已經忘了顧釗,忘了他笑起來的模樣。
十幾年來,他心裡居然只剩下一個張春齡和一個張春久。
春來集團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入骨肉的印記,同他自己一道,把他捏成了如今的模樣。
張春齡眼睜睜地看著費渡被人抬走,隨即,銬住他的警察搜了他的身,從他兜裡搜出了手機,拿出來的瞬間,一條資訊提示剛好點亮了螢幕,資訊內容越到了鎖屏之上:“時間到,遊戲結束了'圖片'”。
鎖屏狀態下沒法看圖片,張春齡急了,主動報出一串密碼:“這是鎖屏密碼,讓我看他一眼,讓我看看他!”
抓他的刑警給手機套上證物袋,隔著透明袋,他大發慈悲地解鎖了張春齡的手機,把圖片發給他看。倒計時牌上的數字全部歸零,張東來閉著眼睛倒在一邊,白襯衫被血跡染得通紅,一動不動。
“不!不——”
“不不不,別澆了,黏糊糊的!”此時,身在大洋彼岸的張東來突然一躍而起,身上還綁著繩子,“紅酒也要錢買的!再說你們不能可著我一個人玩!”
一圈姑娘嘻嘻哈哈地笑做一團,其中一個瓜子臉的年輕女孩拿著他的手機晃了晃:“輸了輸了!張大哥,收到你資訊的人沒理你哦,要麼是你做人太失敗了,要麼是給人家識破了,反正你輸了,不能耍賴!”
張東來笑嘻嘻地讓女孩幫他解開繩子,隨意摔了一下頭上的酒水——他在跟女孩們玩無聊的“真心話大冒險”,輪到他的時候選了“大冒險”,大家要求他假裝被綁架,把照片發給一個親友,看對方的反應。
張東來被嘰嘰喳喳的漂亮大姑娘們灌酒灌得東倒西歪,絲毫也沒考慮到這玩法哪裡不妥,痛痛快快地答應了,果然被整得很慘:“別鬧,給我看看,誰這麼不夠意……”
他話音戛然而止,看清了聊天物件,當即一蹦三尺高:“我靠,姐姐!可真有你的,你知道你把資訊發給誰了嗎?這忒麼是我爸!”
拿他手機拍照的女孩無辜地歪過頭:“你給你爸的備註是‘大佬’?”
“老頭子麼,”張東來打了個酒嗝,隨意拉了拉被紅酒泡溼的領口,“在家可嚴肅了,我都沒見他笑過,我小時候,他偶爾回一次家,說話的時候讓我跟我妹離他兩米遠,跟彙報工作似的,我記得張婷小時候有一次在校服底下偷偷穿了一條碎花裙,學校老師都沒說她什麼,結果讓老頭看見了,哎喲我去,就為這點屁事,發火發得我二叔都不敢勸,弄得張婷再也不敢臭美,十幾歲的姑娘,一天到晚灰頭土臉的……不過我們長大了以後倒是跟他親了不少,可能是老頭上歲數了吧。”
他說到這裡,忽然奇怪地發現,方才這個瘋玩瘋鬧還拿酒潑他的女孩子目光很奇怪,濃妝和美瞳兩層掩蓋下的眼睛裡居然透出了一點說不出悲憫,花似的笑容都勉強了起來。張東來:“怎麼了?”
“沒怎麼,想起我小時候悲劇的校服了,”女孩眨眼間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還沒罰完呢,別轉移話題,快去開酒!”
張東來被一大幫女孩甜蜜地折磨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饒了我吧!”
周懷瑾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圍繞在泳池旁邊的男男女女,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夕陽已經開始下沉了,他聽見不遠處的陸嘉不知在給誰打電話,陸嘉臉色一直很緊繃,對著電話那頭接連追問了兩遍“你確定沒事了”,才略有緩和,然後聲音柔軟下來,周懷瑾隱約聽見他說:“我們過兩天就回去,放心吧。”
回去——周懷瑾出神地想,回哪去呢?
國內他不熟,周家老宅也不是他的家,僅有的親人已經離散於忘川之間。
還能回哪去?
過了好一會,陸嘉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他身邊,不知從哪弄來了兩個冰激凌,遞給周懷瑾一個——據陸嘉說,洋鬼子味覺不靈敏,冰激凌做得比國內甜,正合他的胃口,一定要吃夠了再回去。
周懷瑾沒有研究過冰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