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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春節有沒有時間去跟父母走親戚,她沒來得及回覆,就看見老教導主任拿著一串鑰匙出來,衝她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老師,”郎喬連忙把私人手機揣回兜裡,“這大過年的,麻煩您半夜三更跑這一趟。”
根據朱鳳的證詞,郎喬找到了被殺的美術老師餘斌生前任教的第四中學。
“沒事,孩子們旅遊去了,就我們老兩口,就當吃完飯活動活動。”老主任說,“哎,算來也十多年了,我沒想到還有人來查當年餘老師的案子。太慘了,多好的一個小夥子,提起來就傷心——喏,到了。”
郎喬一抬頭,看見門上寫著“美術教室”。
“這些年都追求升學率,體育有加試,還算湊合,音樂和美術課基本都是擺設,”老主任說,“餘老師在的那會,學校還有美術特長生,後來政策改了,咱們學校不招‘美特’了,美術教室也就成了參觀用的……我看看是不是這把鑰匙。”
說著,門“咔噠”一聲開啟了,一股缺少人氣的氣息撲面而來。
老主任開啟燈,指著牆上的一副人物肖像的油畫說:“你看,那就是餘老師畫的。”
郎喬愣了愣,她是外行人,看不出畫得好與不好,只覺得那人物肖像很逼真,逼真到她一眼就看出來,畫上笑靨如花的年輕女孩長著和朱鳳一模一樣的鳳眼和酒窩,她穿著一條裙子,眼角彎彎地衝著畫外人笑,叫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油畫下面貼著標籤,寫著題目、作者和日期。
是餘斌畫於十五年前,畫作名叫《夢中情人》。
到如今,畫中仙笑靨依舊,畫外人卻成了個滿心怨毒、面目可憎的女人。
“在這呢,”教導主任開啟一個展示櫃,對郎喬說,“姑娘,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郎喬連忙湊過去,主任把一個獎狀展示給她看:“餘老師出事前,帶著學生們去寫生,其中一個學生用當時的作業參加了一個比賽,還得了獎,獎狀有作者一份,指導老師一份……可惜餘老師回來之後不久就出事了,都沒來得及看見這份獎狀。當時餘老師的愛人精神不太好,看見他的東西就傷心,這東西也就留在了學校。”
郎喬接過來,獎狀上附有獲獎作品的影印圖,是一副非常美的海邊風景,獎狀裡面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一開啟就掉了出來。
“這是學生寫的,他跟餘老師感情很好。”
郎喬戴上手套,小心地展開那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紀念最後一次和餘老師的濱海之行。”
餘斌死前曾經去過濱海!
郎喬瞳孔輕輕一縮:“老師,您能幫我聯絡到這個學生嗎?”
167。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八)
“眼鏡!海洋!你現在手裡有車嗎……跟我跑一趟機場,立刻、馬上!”
郎喬急急忙忙地召喚了肖海洋——找一個畢業了十幾年的學生沒那麼容易,教導主任戴著老花鏡,翻學生名冊就翻了半天。當年教過這個學生的老師現在退休的退休、離職的離職,只能拐彎抹角地到處打聽,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終於聯絡上當年這個美術生本人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了。
美術生正在機場,準備跟家人一起出行旅遊,據說是夜裡的航班。
郎喬和肖海洋飛車趕過去,一頭衝進跟人事先約好的麥當勞。
零點以後的快餐店裡擠滿了疲憊的旅客,十分安靜,有人枕著自己的包閉目養神,還清醒的也大多不怎麼彼此交談,各自擺弄著手機電腦,放眼一看,這裡就像個靜止的空間。肖海洋被郎喬拖著一路狂奔,喘成了病狗,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沉重如打夯,驚動了好幾個淺眠的揹包客,被人憤怒地目送了一路,總算在角落裡找到了餘斌的學生。
十幾年前的高中男生已經是個大人了,年過而立,嘴唇上留了一圈小鬍子,從穿著用度上看得出,他經濟條件還不錯。
“可以看一下證件嗎?”男人態度溫文有禮,但十分謹慎,先把郎喬和肖海洋的證件要過來,對著光仔細核對了防偽標識,這才略帶歉意地把兩張工作證還回來,“不好意思。”
“沒事,公民權利。”郎喬從包裡取出她從學校拿到的畫作獎狀和字條,“這兩樣東西是你的嗎?”
“得獎的畫是我畫的,”男人低下頭,略帶懷念地翻了翻,對著獎狀上的影印畫端詳片刻,他苦笑著說,“這是學生時代不成熟的作品,但當時的靈感真是充沛……濱海那個地方非常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