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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您同意嗎,年輕的指揮員同志?”
“同意,”柯里亞說,“就是說,當然羅,只是……”
“不妨請您談談,”另一個人說道,“你們那裡對德國人有什麼看法?”
“對德國人?沒什麼。就是說我們同德國有和約……”
“是啊,”鄰桌有人嘆了口氣,“每一個猶太人,只要他不是十足的傻瓜,都明白,德國人會到華沙來。但是德國人到不了莫斯科。”
“您怎麼啦,那還用說!……”
鄰桌的人一下子用別人聽不懂的語言交談起來了。柯里亞出於禮貌又聽了一會兒,但一點兒也不懂,就轉過身來。
“他們懂俄語,”他輕輕地告訴尼古拉。
“我這陣子想來點伏特加酒,”尼古拉中尉說,“為我們的相遇乾一杯好嗎,柯里亞?”
柯里亞想說自己不會喝酒,但他不知怎麼想起了另一次的相遇。於是他向尼古拉中尉談起了瓦麗雅和維羅奇卡,當然,講得最多的無疑是關於瓦麗雅。
“你以為怎樣,也許她真的會來,”尼古拉說,“只是到這裡來要有通行證。”
“我會申請的。”
“可以跟你們坐在一起嗎?”
桌旁出現了一位高個子中尉坦克手。握過手以後,他自我介紹說:“安德烈。去軍事委員部接收增徵兵,路上耽擱了。不得不等到星期一了……”
他還說了些什麼,但是那個手很長的演奏者又拿起了小提琴,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柯里亞不知道這個體格不勻稱、手很長、奇怪地老是眨巴眼睛的人拉的是什麼曲子。他沒去想是好是壞,只是聽著,只感到有一團東西堵在喉嚨裡。這時他本會聽任眼淚流出來的,但小提琴手恰恰在淚水即將奪眶而出的時候停止了演奏,柯里亞只是輕輕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您喜歡嗎?”鄰桌的那個上了年紀的人間道。
“非常喜歡!”
“這是我們的魯維姆契克。在佈列斯特城裡現在沒有、以前也沒有比魯維姆·斯維茨基更好的小提琴手了。如果魯維姆在婚禮上演奏,那麼新娘就一定會幸福。如果他在葬儀上演奏的話,……”
柯里亞終究沒有明白,要是斯維茨基在葬儀上演奏的話,將會發生什麼情況,因為有人在噓他們了。上了年紀的人點了點頭,聽了一會兒,然後貼著柯里亞的耳朵輕聲說:“請記住這個名字:魯維姆·斯維茨基。無師自通的魯維姆·斯維茨基,靈巧的手指,絕妙的聽力,善良的心靈……”
柯里亞久久地鼓掌。菜餚端了上來,尼古拉中尉把酒斟滿了高腳酒杯,壓低聲音說道:“音樂——這很好。但是你再聽聽他說。”
柯里亞疑惑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們旁邊的坦克手。
“昨天取消了飛行員的休假,”安德烈低聲說,“邊防戰士們說,每天夜裡布格河對面都有馬達的吼聲。坦克,牽引車。”
“說得很有趣,”尼古拉舉起了高腳酒杯,“為我們相識乾杯。”
他們乾了杯。柯里亞趕緊吃了一口菜,一面咀嚼一面說道:“莫不是挑釁?”
“一個月以前從那面跑過來一個大主教,”安德烈又低聲說,“透露德國人正在準備戰爭。”
“可是塔斯社正式宣告說……”
“輕點,柯里亞,輕點,”尼古拉微笑了一下,“塔斯社——在莫斯科。這裡是佈列斯特。”
晚飯端上來了,他們一齊動起手來,把德國人、塔斯社、邊境和大主教統統忘到了一邊。柯里亞怎麼也不能相信大主教的話,因為他畢竟是為偶象服務的。
後來小提琴手又奏了起來。柯里亞不吃了,他在聽,拼命鼓掌。鄰座的人也在聽,但更多的是在低聲談論傳聞,談論每天夜裡聽到的反常的噪音,談論德國飛行員經常越過邊界線的問題。
“可是又不能把它們打下來,有命令嘛。這不,咱們就只好團團轉了……”
“拉得多好啊!……”柯里亞興奮極了。
“嗯,拉得是有水平。朋友們,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可究竟是什麼事呢?這還是個問號。”
“沒關係。總會有答案的,尼古拉微微一笑,舉起了酒杯,“中尉同志們,為任何問題都有答案而乾杯!……”
天色已暗,大廳裡點亮了燈。電力不足,燈泡的亮度時強時弱,牆壁上飄忽著暗影。中尉們把點的飯菜吃得淨光!這時尼古拉便與穿黑色西服的公民結賬:“今天,夥伴們,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