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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語:我親愛的。
②法語:他是個總管。
③法語:您害怕趕不上去。
“有一點我不明白,”老頭繼續說,“如果給予他們自由,那末誰來耕地呢?擬訂法律很容易,管理事務就很困難。伯爵,橫直現在我要問您,如果人人都參加考試,那末誰來當院的首長呢?”
“我想,由那些考試及格的人來當首長。”科丘別伊蹺起二郎腿,環顧四周時答道。
“瞧,普里亞尼奇尼科夫在我這裡供職,是個極好的人,出類拔萃的人,可是他有六十歲了,難道他也要去參加考試嗎?……”
“對的,這是棘手的,因為教育還很不普及,但是……”科丘別伊伯爵沒有把話說完,就一把抓住安德烈公爵的手,走去迎接進來的人,這個人身材魁梧,謝頂,頭髮淺黃,莫約四十歲,前額寬大而凸出長方臉,臉色雪白,白得出奇。這個走進來的人身穿藍色燕尾服,脖子上掛著十字架,左胸前佩戴金星勳章。他就是斯佩蘭斯基。安德烈公爵立即就認出他了,他的心顫動了一下,這是在他生命的緊要時刻常有的情形。這是否是敬意,妒嫉,或者是期待——他無從知道。斯佩蘭斯基的整個身軀屬於特殊的型別,從這種體型一下子就能把他認出來。在安德烈公爵所生活的那個社會里,他沒有見過誰有這樣寧靜而自信的笨拙而遲鈍的動作,他沒有見過誰的那對半開半闔的有點潮溼的眼睛裡會流露出這樣堅定而且溫和的目光,沒有見過誰有這樣爽朗的毫無含義的微笑,誰也沒有這樣平靜的低沉的尖細的嗓音,主要是沒有這樣細嫩的雪白的面孔,尤其是沒有那雙略嫌寬大而異常肥胖的、柔嫩而白淨的手臂。安德烈公爵只是看見那些長期住院計程車兵才有這樣白皙的柔嫩的面孔。這就是斯佩蘭斯基,國務大臣,向國王稟告國情的人,國王在埃爾富特的同行者,在那裡他不止一次地覲見國王,和國王暢談。
斯佩蘭斯基沒有把目光從一個人身上一下子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並不像進入大庭廣眾中時情不自禁地用視線掃視那樣,他也不急忙開口說話。他低聲地說,心裡相信大家都會聽他說下去,他只注視交談者的面孔。
安德烈公爵特別仔細地觀察斯佩蘭斯基的每句話和每個動作。就像人們常有的情形那樣,特別是像那些對別人嚴加指摘的人那樣,安德烈公爵遇見一個新來的人,尤其是遇見這位他所熟知的大名鼎鼎的斯佩蘭斯基時,他總是期待在他身上發現完美的人格。
斯佩蘭斯基告訴科丘別伊,說他對未能更早抵達一事深表遺憾,因為在皇宮裡給耽擱了。他沒有說國王把他耽擱了。安德烈公爵看出了這種矯揉造作的謙遜。當科丘別伊向他喊出安德烈公爵的名字時,斯佩蘭斯基仍然面露笑容,把目光慢慢地移到博爾孔斯基身上,他開始沉默地打量他。
“我和您認識,感到很高興,我也像大家一樣,久聞大名。”
他說道。
科丘別伊說了幾句有關阿拉克切耶夫接見博爾孔斯基的話。斯佩蘭斯基又微微一笑。
“軍事條令委員會主任是我的一位好朋友——馬格尼茨基先生,”他說,他把每個音節和每個詞都說得清清楚楚,“若是您願意,我可以領您去和他認識一下。(他沉默片刻。)我希望,您能得到他的同情,他願意促進一切合理的事業。”
斯佩蘭斯基周圍立即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那個講他的官吏普里亞尼奇尼科夫的老頭子也向斯佩蘭斯基提出問題。
安德烈公爵沒有參加談話,他在觀察斯佩蘭斯基的各種動作,這個人不久以前是個微不足道的學員,而今他的這雙又白又肥的手掌握著俄國的命運,博爾孔斯基心裡思忖著。斯佩蘭斯基懷著蔑視他人的、異乎尋常的冷靜的態度回答老人的問話,他這種態度竟使安德烈公爵大為驚訝。他好像從那無可估量的高處對他說了一句寬容的話。當這個老頭開始大聲說話時,斯佩蘭斯基微微一笑,並且說他沒法評判國王喜歡的事情是有利,或有弊。
斯佩蘭斯基在公共小組中講了一會兒之後,便站立起來,走到安德烈公爵跟前,把他喊到房間的另一頭。看來他認為應當應酬應酬博爾孔斯基。
“這個可敬的老頭硬把我拖去參與一次令人興奮的談話,公爵,在談話當中我來不及同您談談,”他說道,臉上流露著溫和而輕蔑的微笑,彷彿在微笑之中承認,他和安德烈公爵都明白,他甫才與之交談的那些人都是小人物。這種態度使安德烈公爵心裡得到滿足。“我是老早就知道您的:其一,是因為您在解決您的農民問題上為我們樹立第一個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