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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que et n’en faites pas une barque de Charon.”①人們講起所有的機關都遷出了莫斯科時,立刻提起串串的玩笑,說是因為這一點莫斯科應當感謝拿破崙。人們談到馬莫諾夫要為他的兵團準備八十萬盧布的花銷,別祖霍夫為他計程車兵破費得更多。但是,別祖霍夫最出色的表演是:他自己穿上軍服,騎馬走在團隊的前面,對前來觀看的人一律免費,不收一分錢。
“您對誰都不施恩。”朱莉·德魯別茨卡婭說,她正用她那戴滿戒指的纖細手指,把撕碎的棉線收在一起捏成團兒。
朱莉打算第二天離開莫斯科,現在舉行告別晚會。
“別祖霍夫這個人est ridicule②,但是他是那麼和善,那麼可愛。caustique③算什麼取樂啊?”
“罰款!”一個身穿後備軍制服的年輕人說。朱莉稱他為“mon chevalier”④,他將要陪伴朱莉去尼日尼。
①法語:回老家吧,請上船,當心別讓它變成哈倫的船。(希臘神話中哈倫是渡亡魂去冥府的神。)
②法語:很可愛。
③法語:愛造謠中傷。
④法語:我的騎士。
在朱莉的社交團體裡,也和莫斯科許多社交團體一樣,規定只許說俄語,說法語要受罰,罰金交給捐獻委員會。
“這是從法國借用的,要再罰一次。”客廳裡一位俄國作家說,“‘算什麼取樂’不是俄國話。”
“您誰也不寬恕,”朱莉不理睬作家的話,繼續對那個後備軍人說,“caustique,我說了法語,我認罰,”她說,“對您直說吧,因為‘算什麼取樂’,這一句話,我準備再付一次款,但至於它是不是從法語借用的,我不能負責。”她對作家說,“我沒有戈利岑公爵那樣有錢有時間請教師,向他學俄語。啊,他來了,”朱莉說。“Quand on①……不,不,”她轉身對那個後備軍人說,“您不要盡抓我的錯,說到太陽,就見到了陽光。”女主人對皮埃爾親切地微笑著,說,“我們正說你呢,”
①法語:當著。
朱莉用她那上流社會婦女所特有的能把謊言說得自然流利的本領,說,“我們說您的兵團準比馬莫諾夫的好。”
“唉呀,可別提我的兵團了,”皮埃爾邊回答,邊吻著女主人的手,在她身旁坐下。“兵團讓我厭煩死了!”
“您大概要親自指揮那個兵團吧?”朱莉說,她和那個後備軍人互遞了個狡黠的、嘲笑的眼神。
有皮埃爾在場,那個後備軍人已經不那麼caustique了,可是對朱莉微笑的涵意,他的臉上流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皮埃爾雖然漫不經心,心地仁厚,可是任何想當著他的面嘲笑他的企圖在他的人品面前都自動放棄了。
“不,”皮埃爾看了看自己肥胖、龐大的身體,笑著說,“我會成為法國人絕好的目標,再說,我怕我爬不上馬去……”
朱莉在閒談她的社交團體裡的一些人時,提到了羅斯托夫之家。
“聽說他們的家事很糟。”朱莉說,“他是那麼糊塗——我是說伯爵這個人。拉祖莫夫斯基要買他的住房和莫斯科近郊的田莊,可是這件事老拖著。他索價太高了。”
“不,聽說最近幾天內即可成交,”一個客人說,“雖然眼下在莫斯科置辦什麼產業是極不明智的。”
“為什麼?”朱莉說,“難道您認為莫斯科有危險嗎?”
“那您為什麼要走呢?”
“我?問的真奇怪。我走是因為……是因為大夥兒都走,還因為我不是貞德①,也不是亞馬孫人。”
“對了,對了,再給我一些碎布。”
“如果他善於管理家務,他可以還清所有的債務。”那個後備軍人繼續談羅斯托夫。
“倒是一個忠厚老頭,就是太pauvre sire②。他們為什麼在這兒住這麼久?他們早就想回鄉下了。娜塔莉現在似乎好了吧?”朱莉狡黠地笑著皮埃爾。
①貞德(約1412~1431),法國民族女英雄。
②法語:窩囊。
“他們在等小兒子呢,”皮埃爾說。“他加入了奧博連斯基的哥薩克部隊,到白採爾科維去了。在那兒整編為團隊。可現在他已經調到我的團隊了,他們天天在盼著他,伯爵早就想走,可伯爵夫人在兒子沒到之前,怎麼也不肯離開莫斯科。”
“前天,我在阿爾哈羅夫家看見他們。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