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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正室的房門外也擠滿了人,許多人在廊下徘徊,有些人面熟,有些人卻面生得很,我秀目一掃,頓時許多人矮下身去。
&esp;&esp;送到他們跟前,告知馬援罪行。原以為此舉可以打消他們的愚行,沒想到他們晚上回家後,竟然上書訴冤,白天仍是浩浩蕩蕩一行人跪於宮門,如此反覆,接連上了六道訴冤狀。
&esp;&esp;我對此感到驚訝萬分,如此鍥而不捨的卯勁真讓我對馬援家人刮目相看之餘也起了些許困惑。
&esp;&esp;劉秀對訴冤仍不予理會,沒想到前任雲陽縣令朱勃,也一併跪在宮闕,上書為馬援辯護。朱勃的奏書遞到劉秀手裡,劉秀雖然沒說赦免馬援的罪行,卻同意了馬援家眷所求,恩准回祖墳安葬。
&esp;&esp;這之後劉秀夜裡睡覺總不踏實,時常天不亮就醒了,偶爾閉眼躺在床上,卻總能聽到他不留神逸出的噓嘆之聲。我愈發覺得可疑,於是著人將朱勃的奏書全文抄錄下來,讓素荷通讀,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講解給我聽。
&esp;&esp;全文七百餘字,字字珠淚。這個年紀六旬的老人,為了知交不惜跪在宮闕請書,其心之誠,絕不亞於當初禮震捨身為歐陽歙請命。
&esp;&esp;素荷很小聲的講解完,我知道自己臉色不大好看,所以這個孩子讀完後連聲都不敢出,我不忍嚇著她,示意她出去,然後將紗南喚了進來。
&esp;&esp;“馬援究竟是怎麼死的?朱勃的奏書上稱,當時軍中暑疫嚴重,不僅士兵得病,就連馬援也不能倖免。如果他真是病死的,又何來畏罪自殺一說?”
&esp;&esp;紗南靜靜的聽我說完,低頭想了半天,才訥訥的說:“依奴婢看,此事已了,不必再去追究,既然陛下已認定其罪,那他自然有罪。”
&esp;&esp;我一愣,這話聽得可真耳熟!想當年歐陽歙一案也頗多疑點,我不也照樣睜一眼閉一眼的混過去了?
&esp;&esp;可是
&esp;&esp;“不一樣啊”回想劉秀輾轉反覆,難以安眠的樣子,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上了年紀的人,總會不自覺的回顧過往,年輕時做過的一些錯事,當年看來也許並不怎麼樣,可隨著年歲的增長,往往會難以抒懷。早年為了架空三公,劉秀對付韓歆、歐陽歙等人的手段確實狠厲了些,之後劉秀也時常鬱悶,結果當時還是我讓馬援去勸導他,寬他的心,沒想到如今因果迴圈,這樣的事竟會輪到馬援自己頭上。
&esp;&esp;三年前南陽大地震,劉秀更加認為是他早年推行度田,酷政造成上蒼震怒,才會引來災禍。馬援若是罪有應得自然最好,但如果是冤枉受屈,只怕劉秀會因此難過一輩子。
&esp;&esp;“娘娘!”紗南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於是再次好心的提醒“那可是你的女婿啊!”我一震,頓時呆住了。
&esp;&esp;這真是一個無法逃避的嚴峻問題啊!
&esp;&esp;朱勃的奏書已使這檔官司的疑點初露端倪,如果真要深挖下去,勢必會挖到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至於到底會挖出些什麼,這還是未知數,但有一點卻是現在就可以預料到的――如果馬援無罪,那麼查證說馬援有罪的梁松便難逃罪咎。
&esp;&esp;我左思右想,反覆考量了半天,終於決定放棄。我想令劉秀輾轉反側的原因只怕也正是在此,如果馬援無罪,那有罪的人又該是誰?是梁松,是馬武,是侯昱,是滿朝文武,還是一國之君的皇帝?
&esp;&esp;薏米
&esp;&esp;“皇后娘娘!”素荷入宮與其說是服侍我,倒不如說成是我在照顧她。
&esp;&esp;“要叫姑姑。”其實這孩子性子像極了琥珀,心腸軟,脾氣好,但也或許是因為她的長相,我對她又別有不同。
&esp;&esp;自她十三歲入宮,到現在已近兩年,眼見得個子長高了,眉目間的熟稔感卻越來越強烈。閒暇時,我常常喜歡把她叫到身邊,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聽她說話,看她替我研磨,忙前忙後
&esp;&esp;我也曾興起說要教她跆拳道,只是一來我年紀大了,作為皇后在宮裡舞刀弄劍的也極不方便和雅觀,二來素荷這孩子喜靜不喜動,我教了兩回,發現她的根底並不太適合習武,身體柔韌性和四肢的協調性遠不如劉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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