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p;但我終究不死心,心底深藏了某種執念,因為太過渴望以及急切,總是不捨得讓它就此擦肩而過。就如同世上千千萬萬的母親一般,總希望在子女後代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寄託自己已經逝去的美好年少時光。
&esp;&esp;素荷的五官長得十分像我,這在宮裡早已成了公認卻不敢隨便拿來議論的秘密,而且我正一直努力在使她越來越接近那個年少時神采飛揚的陰麗華,可惜卻總不大如意。
&esp;&esp;唯一能察覺我心中這股的執念的人,只有那個與我同床共枕數十年的丈夫,但他對此卻沒有任何表示。有次我試探著向他提起素荷,他卻只是笑著反問我:“世上安得兩個陰麗華?”
&esp;&esp;世上如何不能有兩個陰麗華?至少,我這個管麗華,迄今已經冒名做了三十幾年。
&esp;&esp;雖然劉秀對素荷的存在不在意,但宮裡卻少不了對她在意的人,劉蒼、劉荊等與她年紀相仿的皇子,都削尖了腦袋藉故接近素荷,待她也比對待其他宮人大不相同,不僅如此,就連住在太子宮的劉莊入宮請安時,也時不時的會把視線移到素荷身上。
&esp;&esp;記得剛入宮時,素荷為人老實,所以常常被頑劣的劉荊欺負到哭鼻子。那時候我讓劉蒼教素荷拳腳,一面半開玩笑的對她說:“如果你肯扇他一巴掌,踹他一腳,他以後肯定不敢再欺負你,反而會死心塌地的聽你話!”
&esp;&esp;我心裡實指望著素荷能豪氣干雲的說一句:“好!下次我一定揍他小樣的,給他好看!”可結果仍只能得到委曲求全的一句話:“這如何使得?奴婢不敢僭越!”
&esp;&esp;不能不說失望,失望之餘,剩下的全是滿滿的失落。
&esp;&esp;我期冀從她身上找回當年那個任性天真的自己,卻始終只是徒勞,也許,她最像的那個人不是我。
&esp;&esp;但我仍縱容素荷在宮裡放肆,賦予她許許多多其他宮人無法得到的特權與恩寵,以至於有時候劉綬會很嫉妒的抱怨說我對待侄女比對待女兒還要好。
&esp;&esp;“昨天你娘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我歪在床上,她在床位替我拿捏著小腿。
&esp;&esp;“哪能有什麼好東西比得過宮裡的?”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esp;&esp;這孩子心裡藏不住事,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呢。
&esp;&esp;我不動聲色:“的確家裡有什麼能比得上宮裡的,回頭告訴你娘,讓她少操心,你只說你的親事全由姑母作主呢,憑你愛嫁哪個便嫁哪個!”
&esp;&esp;素荷蒼白的面頰忽然紅了起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亮了起來,熠熠動人。她朝我飛快的一瞥,含羞下按捺著一種興奮,但口中卻仍是低聲說:“娘娘真愛拿陰姬取笑。”
&esp;&esp;我笑了,喜歡聽她自稱“陰姬”時的口氣,喜歡看她羞紅的雙耳,喜歡看她雀躍的表情,喜歡看她嬌憨懷春的模樣,我貪婪的從她身上找尋著歲月逝去的痕跡。
&esp;&esp;“娘娘!”
&esp;&esp;“都說了幾百回了,無人時,你只管叫我姑姑。”
&esp;&esp;“姑姑姑,奴婢”
&esp;&esp;“也不必用謙稱。”
&esp;&esp;她臉更紅了,胡亂的尋找話題化解自己的窘迫:“娘說,昨天在宮門口沒看到馬家婦孺”
&esp;&esp;笑容驀然僵在唇邊,馬援的事是我心底的一根刺,目前是觸碰不得的。我刻意忽略接觸這件事,相信劉秀也已決定息事寧人,所以朱勃被遣送回了家鄉,大臣們對此事的態度也都冷清下來。
&esp;&esp;但素荷顯然不會知道我心中所想,她繼續講道:“聽說是因為馬援的幼子病了,正四處尋醫救治呢。想想也是,那麼毒的太陽,跪上一整天,皮都掉幾層了”
&esp;&esp;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素荷沒提防,嚇得趕緊縮手。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拍拍她的肩膀:“乖女子,你先出去,姑姑想打個盹。”
&esp;&esp;素荷自然不會反駁,順從的出去了,我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過了會兒,聽見紗南的聲音在外間很小聲的問:“娘娘歇了?”
&esp;&esp;我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起身將她叫了進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