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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吃完藥的月恆,周幸三人湊在阿南的房裡做活閒話。如夢用小刀一塊一塊的削著梨,皺著眉頭道:“姐姐總是咳的不見好,你們說怎麼辦?”阿南搖搖頭:“大夫總也沒個定論,想是進來唱曲唱多了點,嗓子原就不好吧?年下那麼多帖子,偏柳郎又這個節骨眼上走了,一傷心難過,把壓著的病根都激起來了。”周幸放下毛衣針嘆道:“換了三茬大夫了,一人一個說法,就是沒個定準,”如夢欲言又止。阿南道:“如今我們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什麼話直說!”“我……聽人說,琵琶教頭退了,要姐姐頂位置呢。”阿南翻個白眼:“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這裡,老了能混上教頭就不錯了。說來姐姐也到年紀了,她和燕綏姐姐真真是個角色!要擱普通的……”阿南頓了頓說:“歡歡如今都沒那麼受歡迎了。”“問題是我們怎麼辦呀?”如夢皺著眉頭道:“去年底的風頭被燕綏姐姐搶了,郎君又不在,原本以為姐姐還能多撐一陣子呢!”這話說到了阿南的心裡,她跟如夢不同。如夢水平還差著一大截,便是表演也就是個濫竽充數的。她卻是臨門差一腳,再多半年,至少能跟歡歡差不多吧?這時候月恆要是倒下,她也只好去做群眾演員了,身價差的不是一般二般。所以對於月恆的病情,她算是最擔心的一個。至於周幸,她還迷茫的很。捨不得前面的高薪,但也不想當演員。這份工作太危險,沒準什麼時候就被人xo了。這地頭連男伎都菊花不保,按照機率來講,她們根本就是人家盤子裡的菜,下筷子只是時間問題或者是喜好問題。如果能跟到後面自然免去了這一番叨擾,但之後呢?有時候看清前面一步,跟一點都看不清,其實也沒什麼區別。有時候她還想,如果沒有被賣掉,依舊在農村,又如何呢?不得不承認,即使是教坊這種烏七八糟的地方,那也真比在農村強。這世界上最被人鄙視的還真就不是賤籍,而是窮的飯都吃不飽的賤民吧?周幸揉著太陽穴腹誹:果然投胎才是最核心的技術活!閒聊的三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貫身體不算差的月恆,竟一病不起!月恆的身體急轉直下,前兩日還可以起床走動走動,如今卻連意識都不清楚了!常走動的幾個大夫一看,居然是肺癆症狀!周幸三人彷彿晴天霹靂!肺癆在這個年代是絕症!而且具有超強的傳染性!不管是不是真的,教坊為了保險起見都是直接丟出去的!她們三人連道別的話都來不及說,就眼睜睜的看著月恆被一床被子裹著挪了出去,不過兩天就沒了!因是得傳染病死的,連遺體告別會都沒開,直接在外火化,弄了幾件遺物擺在大堂裝模作樣的開開追悼會而已。周幸等人穿著素服,木呆呆的應對著來客,怎麼都覺得這事一點都不真實!就半個月前!柳永帶著糖回來,月恆還罵她吃多了壞牙呢!現在居然連個全屍都沒見著!周幸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臉頰,這是在做夢麼?怎麼還不醒啊!生死之事,與陳五娘而言,不過是日常事務的一種。月恆的追悼會自有定例,很不用她操心。唯一要考慮的便是剩下三個女使的安排。陳五娘當然認識花魁身邊的人,然而要說有多熟悉,那肯定是假話。對周幸的印象還是停留在跟謝威打架的份上,其餘的才藝……陳五娘搖搖頭,不過關啊!如夢是教坊老人的孩子,不好隨意打發,好在年紀小,一紙調令丟到培訓的地方繼續練著,只待日後出師。至於阿南,就讓她直接上工吧。唔,周幸……跟著阿南伺候好了,原本也是一處的。職位分配一出來,阿南心中一喜。拉著周幸的手道:“還能和你作伴,真是太好了。不然我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辦呢!”周幸見她眉眼裡藏不住的喜悅,自然也不好掃興,扯了扯嘴角笑道:“日後還依然要姐姐照看。”阿南略有些得意的說:“你還小呢,努力練習,終有出頭之日。”周幸暗道:一輩子壓著自己女使的又不是沒有。教坊跟後宮一樣,女使翻身地位比原主高的多的是。雖然不像宮裡有個等級,但明顯涉及到得錢的數額和社會地位,誰又願意被人踩在腳下?何況是曾經服侍自己的人?好在她也不想出來賣,壓著就壓著唄。這個結果,也算是另一種程度的皆大歡喜了!換個領導打工而已,周幸覺得自己應該沒有什麼適應問題。只是月恆……可惜了。作者有話要說:咳,昨天一時大意,發了審閱稿,對看文受到影響的同志表示抱歉> ☆、變故不出周幸所料,她的新工作適應良好。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小費賺的少了不止一點半點。這上頭就顯示出花魁與普通女伎的巨大差別了——而且以前的客戶圈,基本都見不著,當然大堂裡打個照面的那種不算。月恆並不是死在風華正茂的年紀,別人自然不會因她的緣故格外照顧遺物二人組。如此,周幸所見到的客戶簡直粗俗了一倍不止,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