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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晚間,白樘思謀再三,便親來見林稟正。
因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林稟正至今不能起身,躺在榻上,臉色雪白,裡頭兩個侍從守護,門口也有兩名侍衛看守著。
白樘入內,正林稟正因傷口過於疼痛,才自昏迷中醒了過來,看見白樘,便笑了笑。
白樘俯視著他:“你何苦如此……”忽然想到這一句是方才潘正清說自個兒的,便淡淡住口。
林稟正凝視白樘片刻,忽然道:“我只問四爺,你們這些人……竟有哪一個是敢動他的?”
白樘道:“我已經接手此案。”
林稟正笑著點了點頭:“可知我、鬧得如此,便是想將此事張揚出去,我縱然是死,也不想就看他道貌岸然地得了善終,我要讓……世人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白樘道:“為何要殺宋邰跟韓敏,他們尚小。”
林稟正緩緩吁了口氣,道:“他們雖小,卻已經長歪了,從根子裡……就已經爛透了!唯一的法子,就是剪除……”
白樘冷道:“那鳳儀的老吳呢?”
林稟正又笑了一笑:“他也是一樣的。”
白樘挑眉:“一樣?”
林稟正道:“他們那種人,根本就是禽獸,我只一眼便能看出來是與不是……他也是一樣的。”
白樘暫且按下此事不提,又問道:“那方荏,是何時……”就算如他,一時也竟問不出那一句話。
林稟正卻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道:“那把用來懲治他的刀子,是我七歲的時候無意中撿到的,那時候,我已經跟了他三年了。”
白樘一震,負在腰後的手微微握緊。
“然而這多少年來,到底還有多少人為他所禍,又有多少人變成了他一樣的惡魔,誰又知道?”林稟正的笑就如同在黃蓮之中泡過一般,他凝視白樘,忽地又問道:“四爺,你當真敢揭破此事,公告天下嗎?”
白樘道:“我會盡力而為。”
林稟正眼中透出幾分笑意:“我跟那丫頭說起你不能的時候,她本不理我,聽我這樣說,才辯解說你會,說你一定有法子,我尚且笑她天真呢。”
白樘眸色微動:“崔雲鬟?”
林稟正一點頭:“不知怎地,那小丫頭十分信你。”
白樘不言語,林稟正又問道:“她如何了?”
白樘道:“她是個跟別人不同的孩子,並沒什麼大礙。”
林稟正喃喃道:“是啊,那丫頭跟別人不同……不過,這樣的孩子,只怕將來也……豈不知,太高人慾妒,過潔世同嫌……”他低低地嘆了一句,因連連說話,牽動傷處,頓時又疼得緘口,眼前一陣模糊,竟身不由己地昏睡過去。
白樘不曾立刻離開,站在窗前看了林稟正半晌。
自從清輝把蔣勳的遭遇告訴他之後,他便命人暗中細查方荏底細,自然並非一無所獲。
似林稟正,宋邰,韓敏,以及蔣勳等人,這些孩子都是出自由儀的官宦子弟,但他們的出身,或者是潦倒貧寒,遭逢變故,缺乏依仗,不知應變,或者是生性怯懦軟弱,無力反抗……
方荏作惡多年,自然知道哪一種人才是他最適合的下手物件,他所挑的,不是懾於他的威壓不敢吱聲,就是天長日久便適應了這種“相待”,甚至也如他一般,開始欺壓別人。
白樘自林稟正房中出來,本是想去看方荏的,可心中竟覺得十分不適,便轉身離開。
先前太醫來檢視,方荏渾身上下,那些可說不可說的傷,足有十五處之多,尤其是下/體,早就毀的看不出本來面目,可如此他竟還能活著,著實也算是奇蹟。
是夜,白樘本欲留在刑部,可想到白日清輝也曾到場,他便破例回了白府。
不料清輝卻不在府中,竟仍是歇在蔣府。
白樘本欲再回刑部,怎奈白老夫人又念幾句,便只好歇在府內。
如此半夜,侍從來報說外頭有人來到,白樘心頭莫名驚動,披衣出門,卻見來的正是巽風,面有異色,對白樘道:“四爺,方才方荏跟林稟正相繼身亡,已經連夜去找了嚴大人來驗屍。”
兩人忙回到刑部,白樘先去看過了方荏跟林稟正的屍身,卻見方荏神情猙獰扭曲,因臉上帶傷,更不似人形。
林稟正卻神色如常,看著十分寧靜安然,若不是探著已沒了鼻息,還以為只是睡著。
白樘站在原地,定睛看了林稟正半晌,方緩步回房。
燭火搖曳,他的案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