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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鍋上的蚰蜒般,卻見曹白走來問道:“是怎麼了?”
原來曹白本在房內讀書,隱隱聽聞兄嫂吵鬧,便來看究竟,晴兒如得救星,忙抓住他求救。
這曹白卻跟曹墨不同,雖是庶出,卻是個生性良善的書生,又因庶出之故,在曹家每每被薄待,是夏秀珠心慈,見他冬日每每只穿一件薄衣,時常廚房裡送些餿冷之物,她看不過去,便叫晴兒格外照顧他些,也是盡兄嫂之職份罷了。
因此曹白十分敬重夏秀珠為人,如今見裡頭慘叫的不像話,他自然忍不住,便不顧一切推開門入內相救,口中叫說:“哥哥息怒!”
曹墨原本娶夏秀珠,只是為了籠絡夏御史罷了,實則並不把她放在眼裡,只不過見夏秀珠溫柔,性子和順,便一直容忍,如今見秀珠反抗,便激發他心中暴戾之氣,竟打得頭破血流。
曹白見夏秀珠被打得如此,心驚膽戰,忙挺身擋住:“哥哥如何這樣對待嫂子!”
夏秀珠掩面,泣不成聲:“我、我必要讓哥哥看看,你是如何相待的。”邁步要走。
曹白自不想讓他兩人反目成仇,忙又將她拉住:“嫂子何必鬧出去,畢竟是夫妻……”
不料曹墨早知道秀珠平日對待曹白甚好,此刻見曹白為她說話,兩人又拉扯著,他便笑道:“你們竟當我是死人不成?”
曹白詫異:“哥哥說什麼?”
曹墨上前將他推開:“你滾,我今日要好生教訓這賤/人!讓她知道誰是這一家之主!”不由分說又拉住秀珠狠打。
曹白見如此,又驚又氣,便去阻攔,曹墨對他也十分沒好氣,被曹白攔了幾下,便當胸一腳踹過去道:“你這畜/生也要造反麼?竟這麼心疼她?”
曹白往後跌過去,仍是叫著:“哥哥不能這樣對待嫂嫂!”
曹墨氣得眼紅,順手把桌上銅燭臺舉起來,用力扔了過去:“再說就連你一塊兒打死!”
不料正曹白爬起身來,那銅燭臺何其沉重,又被曹墨狠狠擲,頓時擊中曹白額頭,鮮血飛濺,曹白晃了晃,往後便倒。
秀珠眼睜睜看見,幾乎窒息,曹墨也吃了一驚,忙撲上前去叫了聲,卻見曹白瞪著雙目,滿面鮮血,一探鼻息,早已經沒了。
秀珠喃喃道:“你……你殺了二爺?”
曹墨六神無主,秀珠搖搖晃晃起身,便往外去,曹墨知道她必要回夏府,此事哪裡還能壓得住,便將她拉回來。
秀珠先被狠打了一頓,又見曹墨如此兇惡,早就失神落魄,不由叫說:“殺人了!”
曹墨聽她越發叫出來,探手將她脖子掐住,抵在牆上!
那驚魂動魄的一夜,從眼前清晰閃過,倒在地上於血泊中的曹白,漸漸失去掙扎之力的夏秀珠,以及門口那兩個嚇得半死的丫頭……
丫頭晴兒很是忠心,雖被他威逼利誘,只是哭泣搖頭。
曹墨知道留不得,便叫心腹索性把她投了井中,日後只說是自盡的,至於惠兒,天生膽小,曹墨又知道要留這樣一個“人證”,故而便容留她在身邊兒,以妾室抬舉。
他本以為一切都會天衣無縫遮掩過去,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夏御史為人十分迂腐心實,且又有秀珠的貼身丫頭惠兒作證,——惠兒是夏府出身的人,有她如此說,夏御史又怎會懷疑?
雖然驚動了京兆尹,但畢竟都是同朝為官的人,且他又跟京兆尹暗中通氣,只說是男女私情,要顧及夏家跟曹家顏面,不易鬧大,因此京兆尹的人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再加上曹府的人眾口一詞……當即便了結了此事。
誰又能想到,不到半年,便事發了,且落在這樣棘手的一個人手中。
案發的起因,兩人的屍體,外加人證,物證,都在眼前。
曹墨辯無可辯。
沉默半晌,曹墨道:“我不明白,侍郎是從何時懷疑了下官的?”
白樘道:“你想知道?”
曹墨點頭,又道:“侍郎又是如何知道那藏屍之地的?”他親自調/教出來的心腹,之所以不曾放他們遠遁,正是因為有絕對的信任他們不會走漏訊息,就算是白樘,也未必會從他們口中問出端倪:何況他們也不是傻子,若不供認,自然無法定罪,若是認了,就是死罪逃不脫。
難道白樘竟真的是“白閻王”,手眼通天,能看穿冥冥中的一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