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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秦晨領命出了書房, 正仵作也隨之出來, 秦晨將走之時, 想到一事, 便停了步子。
秦晨回頭望著仵作, 因笑說:“老陳, 你倒是有些真人不露相, 竟然這樣心細大膽的,連那是怎麼死的都能看出來呢?”
仵作笑道:“秦捕頭是抬舉我了,我哪裡有這麼心細, 不過知道是被砍頭死的罷了。可知大人問我的時候,我也捏著一把汗,急得了不得。”
秦晨瞪大雙眼, 問道:“那你怎麼又會知道是先被砍掉了右胳膊才被砍頭?莫非是胡說的?”
仵作忙擺手, 解釋說道:“這卻不是胡說,不過是我急的沒法兒的時候, 忽然想到《疑獄錄》裡曾寫過:凡檢驗疑難屍首, 如是被刀刃等所傷……又說如果脖頸下面皮肉卷凸, 兩肩並聳, 就是生前被殺, 如果……”
仵作不覺得意忘情,一時賣弄, 洋洋說到這兒,便見秦晨一愣目瞪口呆, 顯是不明白。
仵作便忙停口, 笑說:“秦捕頭你原不知道,這是咱們朝第一位驗官嚴大淼所寫的有關驗屍的書冊,前日我因被這案子嚇的不知如何是好,便死馬當作活馬醫地翻看了幾頁,倒果然是救了命了。”
秦晨這才明白,便嘖嘖稱奇道:“真真兒的隔行如隔山,這什麼書冊裡都有寫的這樣明白?”
仵作道:“自然不是全的,不過有些倒的確有用,比如今日,總算在大人跟前兒沒丟了這老臉。”
秦晨聞聽大笑,拍了拍仵作的肩膀:“你果然是保住了顏面,做的也好,再往下且就看老子的了,只望老子也有個什麼……叫什麼來著?”
仵作知情,肅然道:“是嚴大淼嚴大人,本朝第一的驗官。”
秦晨笑道:“是是是,也有個本朝第一的嚴大人庇佑我,順風順水兒地就好了。”說完後,看看天色,便下臺階徑自辦事去了。
秦晨來到外頭,召集了眾捕快,分班行事不提。
如此一直忙碌了四五日,衙門忽然發出佈告,要開審“城隍小鬼殺人案”。
訊息一出,小小的鄜縣迎來前所未有的盛況,家家客棧爆滿不說,每日縣衙前更是人山人海,就近的兩條街上都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人。
原來自從小周村出了這離奇的案件之後,一傳十,十傳百,不脛而走,三鎮五縣人盡皆知,故事更遠至京城。
眾人對鬼神自然是諱莫如深,何況眾口悠悠,添油加醋地,原本有一份可怖,口耳相傳後,便有十分,何況此案本就極駭人聽聞的,因此越發引人注目了。
百姓們本以為如此棘手的案情,鄜州縣自然是無能為力的,甚至有人傳言說京城刑部已經派了偵訊高手前來,專審此案……
不想鄜州縣竟要開審,且據衙門的知情人說:真兇已經緝拿歸案!
這訊息一傳開,頓時如一個驚雷似的,人群轟然震驚,更有好事之徒又跑到城隍廟中,想看看那“犯案”的小鬼是不是仍在,疑心鄜州知縣果然把那小鬼“緝拿歸案”了。
然而那城隍廟的小鬼兒卻依舊矗立在城隍爺身旁,凜凜威風,斧頭之上,乾涸的血漬宛然。
民心沸然不說,連知府大人等許多州官都紛紛親臨鄜縣,想要看個究竟。
這一日,簡直比逢年過節的鄜縣大集都要熱鬧,一大早兒縣衙門口已經被人群擠的水洩不通,不多時,三班衙役排列,知縣黃誠升堂,鄜州知府跟州官們均都在堂側坐著聽審。
秦晨瞧著這樣轟動場面,不由笑道:“老子在衙門裡當差這許多年,從來也不曾見過這樣……”又想到知府大人等親臨,便又對身旁的差人道:“今兒咱們大人這場戲若是演不好,只怕立刻就沒了以後了。”
一聲驚堂木響,兩邊衙役喝道:“威武!”堂上堂下,一片肅靜。
黃誠道:“將苦主帶上。”
差人們便把張老兒夫婦帶上堂來,兩人跪在堂下,黃誠便命兩人將案發當夜的情形詳述一回,張老兒果然又仔仔細細,含驚帶怕地說了明白。
黃誠聽罷,因問道:“案發之時是夜晚,你且是這把年紀了,會不會是你老眼昏花,看錯了?”
張老兒道:“小人起初是看的窗戶上的影子,後來他從房內出來,當時是十五,月亮極大,小老兒又點了燈,哪裡會看錯,何況我老婆子也同樣看見是城隍廟的小鬼爺爺……”
黃誠點了點頭,忽然說道:“帶上來。”一語說罷,就見兩名衙差,抬著一面縐紗屏風上前,就擋在知縣長案跟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