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撣衣袖上的雪,方走到巽風跟前兒,抬手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拍,道:“你放心,我不過玩笑罷了,並不是要挾你,巽風。”
巽風聽他喚自己的名兒,心中竟有種奇異之感,便轉頭看他,趙六卻又笑的無心,道:“你去睡罷,我在此替你看著呢,必然無事。”
是夜無月,兩人站的近,巽風看清少年的眸色,如此清冷,或許是他在外頭這雪中呆了太長時間了,通身竟也似寒氣逼人。
巽風心中轉念,將走之時,停步回頭,對趙六道:“你先前說四爺吩咐我護著鳳哥兒,其實並不全對。”
趙六又帶笑道:“那還有什麼,當真要你攔著她交朋友麼?”
巽風也向著他微微一笑:“並不是,四爺吩咐我留在此處,一來是護著鳳哥兒安危,二來,卻是叫我留神六爺的光景,倘若六爺遇險,也好相助一二。”
趙六微微一震,雙眸眯起看著巽風,還未說話,巽風已經縱身一躍,輕輕落地,旋即不見了蹤影。
巽風去後,趙六站在屋頂上,半天不動,孤零零冷清清,宛若簷頭鎮獸。
天空的雪卻越落越大,漸漸地他頭上肩上都積了厚厚地一層,趙六抬頭望向浩渺天際,卻見瓊玉凌亂,紛紛揚揚而落,他張開口呼氣,便有雪花撲在臉上唇上,遇到熱氣兒,才又慢慢化為水,蜿蜒流入鬢間頸下。
話說雲鬟裹著披風,埋頭不理,馬兒行了有兩刻鐘,才慢慢停了。
就聽趙六道:“醒醒,果然睡著了麼?這懶丫頭,倒是心寬。”
雲鬟哼了聲,卻不答話。
趙六笑道:“原來是裝睡?幸好六爺路上沒偷偷把你扔了。”
雲鬟心中煩躁之極,面上卻仍是冷冷的,只看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忽地耳畔有“吱呀”一聲響,接著有個聲音笑道:“我聽見馬蹄聲響,還以為錯聽了呢,不想果然有人。”
雲鬟這才轉頭看去,一看之下,卻愣住了,原來眼前兩棵大松樹頂著雪,中間露出一個門頭來,門扇開啟,裡頭有個身著灰色僧衣的小沙彌走了出來,正看著他們笑。
這個地方,雲鬟並不陌生,這竟是先前謝氏曾帶她來過的寶室寺。
這會兒趙六翻身下馬,又小心把雲鬟抱在地上,那小沙彌不認得雲鬟,卻認得趙六,就招呼道:“原來是小六爺,今日怎麼這般早呢?”
雲鬟因正打量這寺廟,便不曾理會趙六,趙六便俯身牽住她的手,才對小沙彌道:“自然是為了你們寺的頭一炷香。”
小沙彌笑道:“往年雖也有人來搶頭一炷香,只不似這般早,何況又下了雪,六爺卻是有心了,佛祖一定會庇佑的。”說著忙把門推開,先迎了兩人入內。
雲鬟因被趙六握住手,便欲掙脫開,誰知他握的緊緊地,見她亂動,便道:“你留神腳下,別滑到了跌著,我可是答應了巽風,要毫髮無損帶你回去的。”
雲鬟聽了這話,便疑惑地看他,不知他幾時竟跟巽風透了氣兒。
雲鬟便問道:“你帶我來這兒是做什麼?你若是想燒香,自個兒來就是了,做什麼要亂擾他人。”
趙六拉著她進了廟門,裡頭就有知客僧迎了出來,因也認得趙六,知道這位小爺是軍中的,因不敢怠慢,忙領著兩人往內。
趙六便對雲鬟道:“虧你在這兒住了兩年,連寶室寺的頭香最靈驗都不知道?”
那知客僧聽了,就也說:“趙施主說的很是,本寺內的香火是最靈驗的,尤其是大年初一的頭一炷香,多少人搶著上呢,不論求什麼,菩薩都會保佑。”
雲鬟忍不住道:“我只求遠遠地離了……”
話沒說完,就聽趙六道:“你嘀咕什麼?”
雲鬟聲兒本來低低的,見他警覺,就不理會,只裝作看光景的,搖頭往旁邊看去。
不料趙六猛地將她的手拉了一把,道:“這是在廟裡,可不許胡說,聽見了麼?”此刻,竟有些嚴肅正經起來。
雲鬟不由道:“你什麼時候信起佛祖菩薩來了?”
趙六眯著眼看她:“我什麼時候不信了?”
雲鬟把心底的話咽回去,道:“我只是覺著六爺的性子……不像……”
那知客僧聽兩人鬥口,因笑著打圓場道:“這位小施主,豈不聞人不可貌相?何況有佛心與否,原本跟世人的模樣、性情都不相干的,還也曾有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話呢。趙施主年紀輕輕,便如此有心,可見有佛心的。”
雲鬟卻只聽見那“放下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