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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白清輝自去見涉案的石主事, 那主事正舉著喝茶, 見清輝來了, 忙放下起身相迎, 拱手道:“少丞如何親自來了?”
清輝道:“此案尚無頭緒, 故而親來一看。這向來可想起什麼?可有異常?”
石主事道:“少丞辛苦了, 向來安泰。”請清輝落座, 思忖道:“其實我昨夜睡不著,也思量了許久,倒是記起了一件事。”
原來石主事有一位同僚, 也是兵部當差,姓王,人稱王令史。
兩人幾十年的交情, 原本相交甚好, 石主事有一子,王令史家中有一女, 年紀相若。
他們兩人因十分知己投契, 便思謀著成兒女親家之事。
半月之前, 兩個因一件事起了爭執, 弄得不歡而散。
石主事本想不過彼此一時賭氣罷了, 過後自好,誰知事後再去說話, 三兩句不到,王令史怒而發作, 不由分說罵了兩句, 竟道:“我家小女雖則蒲柳之姿,也無過人品德,卻也不必給人褒貶挑揀,似你們家這般勢利,我也高攀不起。”
石主事聽著有異,待要再問,王令史卻是個爆炭脾氣,不由分說把他推了出去,緊閉門扇。
自此之後,兩人偶然相見,王令史也自冷冷相對,不似先前。
石主事無奈,便也不再主動親近。
石主事簡單說罷,道:“雖跟他鬧翻了,但這本是些微小事,故而少丞問我,我才記不得,昨晚上又細想了想,勉強記得此事,只不過,想他的性情也不至於因為些口角之事,便起殺機。但除了此事,當真再無別的了。”
清輝問道:“卻不知兩位大人起初是因何事而口角?”
石主事才要答話,忽然臉色不對,眉頭皺起,舉手在胸前捂住。
清輝道:“主事如何了?”
石主事道:“不知怎地,竟忽然心口疼,想必是吃壞……”還未說完,便覺那疼越發厲害,不由大叫一聲,竟從椅子跌落地上。
雲鬟跟趙黼趕到之時,正見石主事躺在地上,臉色發白,蜷縮著身子,清輝又吩咐那守衛道:“看著門口,不許人再進來。”
趙黼道:“這人是怎麼了?忽然發了心絞痛不成?”
清輝想起自己進門之時,石主事正捧著茶盞,當下起身走到桌邊,將那白瓷茶杯端詳了眼,舉手握著嗅了嗅,道:“是中毒了。”又看一眼裡頭茶水道:“幸而是吃了一口,多半有救。”
頃刻大夫趕來,急先取出些青汁給他灌入。
石主事吞了後,胸口翻湧,抱著痰盂吐出了大半茶水,兀自有些氣虛奄奄,又繼續再灌,如此反覆幾次,才算把吞入的毒水祛除了大半。
那大夫道:“幸而吃的不多,又救援的快,大人並無性命之虞了。”又取了一味自配的解毒丹給他服下。
忙了兩刻鐘,外頭有些兵部官員不知發生何事,便走來看顧,卻因門口有侍衛,不得而入。
正看時,卻聽得有人道:“世子,謝主事!啊,白大人也在。”
眾人回頭,卻見來的竟然是張振。自顧自走了進來,那侍衛見他三人都認得,也不敢攔阻。
張振道:“我聽說出了事,就猜是石大人,果然不差。如何有人跟著,尚且能出意外?”
此刻石主事氣虛體弱,又受了驚嚇,竟有些無法回話。
白清輝低低道:“有人在茶水中下了毒,只不知這送茶來的是誰人?”
跟隨的差人到門口又說了一次,頓時有個侍從走了出來,戰戰兢兢道:“方才是小人來送的茶,難道有什麼不妥?”
清輝見他一臉懵懂,便問道:“是誰讓你送茶來的?”
侍從道:“並沒有人,只是大人每日都在這時侯吃茶,我便按例送來的。”
清輝道:“這茶都是誰經手過?”
侍從越發不安:“都是小人親自沏茶送上的,不曾有別人動過。”
清輝道:“你且想仔細些,比如你送來之時,有沒有別的異常。”
侍從呆呆想了會兒,道:“是了,我送來的時候,路上聽見有人叫了我一聲,我聽叫的著急,怕灑了茶,就把茶水放在欄杆上,跑去看,誰知隔牆卻並沒有人,我才又回來端了茶過來的。”
趙黼跟張振雲鬟等彼此相顧,都知道必然是有人故意調虎離山,然後下毒,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連跟人照面兒都不必,更不曾留下什麼線索了。
趙黼道:“能在兵部來去自如的,只怕也沒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