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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一團白霧,看著倒是別有滋味。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很快熱騰騰地兩碗湯麵便送了上來,上頭有數片白肉同些蔥花,喝了一口湯下肚,只覺得齒頰生鮮,且肚內暖融融地散開,才覺得四肢百骸有些甦醒過來了。
柯憲道:“掌櫃,可有酒麼?”白日他因還要當差,便未曾起意,此刻便有些按捺不住。
那老漢笑道:“只有燒刀子,大人可要麼?”
因刑部上下常常會出公差,日夜作息不定,尤其是冬夜嚴寒,那些捕快等勞碌無法之時,便會來此坐上一塊兒,飛快地吃一碗麵,喝兩杯酒擋擋寒氣,再去行事等。
當下果然打了兩角過來,柯憲嚐了口,便咋舌對雲鬟道:“我們那裡雖也有這一味,卻始終是此地的較為正宗。委實辣的很。”又叫雲鬟也嘗。
雲鬟如何能吃酒,便道:“哥哥慢吃,我從來不勝酒力,就不陪了。”
柯憲笑道:“我知道你是個有數的人,就不勸你了。”便自斟自飲起來。
雲鬟卻慢慢地吃了那碗麵,雖有些受用,卻因仍記掛那存疑的案卷,思謀明日再找一找齊主事。
柯憲吃了酒,便有些話多,因打量她的神情,說道:“你莫非還惦記著那存疑卷宗之事?叫我說,你不如且放下,主事既然不肯搭理,只怕他心中早已有打算,你若強去追問,只怕不妥,豈不聞’官大一級壓死人’?”
雲鬟無言以對,柯憲見她仍舊不開心,便道:“好罷,不說這些,吃菜吃菜。”
兩個人又略坐片刻,那掌櫃已經將小燈籠點了起來,果然有幾個晚歸的捕快經過,欲坐了吃飯。
因看他兩人都是推官打扮,便都拱手作了揖。
柯憲打量著笑道:“想當初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忙得無法,就在街邊上立著胡亂吃些東西罷了。又哪裡有坐著的空檔呢。”
眼見時候不早了,兩人才各自分別,雲鬟起身欲走之時,驀地止步回頭。
卻見右手側的街上,空蕩蕩地,只柯憲負手而行,因他無意回首,見雲鬟正看著自己,還以為是目送他,便笑著揮手道:“我無礙,去罷!”
雲鬟才一笑,也低頭自回了刑部。
本是要自回住處,忽然想到白日未完的案宗,便先折去公房,將那一疊抱了自回。
過角門之時,便聽得前方有人道:“你不在場,所以不知道,那蝴蝶是從死屍嘴裡飛出來的,誰知道有沒有毒?你卻只管笑。”
另一人說道:“白日裡季參軍來勘驗,說是這帝王紫蛺蝶是沒有毒的,你可放心了吧。”
原來這兩個,一個是阿澤,一個是任浮生。
雲鬟聽他們說的是聯屍案,腳下微微躑躅,就聽阿澤又道:“你們都是後知後覺,這會子說的輕飄飄地,倘若真的有毒,我早死了,看你還怎麼說嘴。”
任浮生道:“當時四爺跟巽風哥哥都在場,如何會輕易叫你死了?”
阿澤道:“我就是說個比方罷了。以後再出這種案子,我可不跟著去了。不被毒死,也生生被嚇死了。”
任浮生道:“你也跟了四爺多年了,偏還這麼膽小。”
兩人正說著,阿澤忽地道:“誰在那裡?”
原來這會兒燈影搖曳,把雲鬟的身影照了出來,在地上微微晃動,卻給阿澤看見,當下從欄杆上一躍而下。
雲鬟見被發現,只得走前一步,在門口處站定,躬身道:“下官正欲回房,行經此地,不慎打擾了。”
阿澤哼道:“你鬼鬼祟祟……”說了一句,忽地停住,歪頭打量雲鬟,便道:“你、你抬起頭來。”
雲鬟只得慢慢抬頭,果然見阿澤跟任浮生在前方,一個身著皂羅袍,一個卻是銀白色的圓領袍,兩個人都盯著自己。
阿澤瞪大眼睛看了她半晌,便走到跟前兒又細細打量了會兒,才對任浮生道:“你看……這像不像是……”
任浮生也看出來了,便詫異笑道:“果然是有些像呢。”
阿澤道:“何止是有些?不過……”
因見雲鬟神色淡然寧靜,氣質颯然自在,又身著官袍,端莊如肅,不由跌足嘆道:“真是可惜了。”
任浮生問道:“可惜什麼?”
阿澤努嘴道:“還能什麼?可惜不是罷了。”
任浮生道:“你真是多嘴挑剔,正經話一句沒有。”又對雲鬟道:“這位大人,不知高姓大名?先前如何沒見過你?”
雲鬟方道:“下官謝鳳,是新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