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案發當時, 徐沉舟正自馮家出來, 才來至中街, 聽見有人厲聲叫嚷, 徐沉舟好歹也當了這數月的捕頭, 即刻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地上的水被踩濺而起, 青袍的一擺也都被雨水打溼, 秋雨冰涼,亂拍在臉上,溼漉漉地十分難受。
前方巷口已經有人頭攢動, 徐沉舟正欲上前,忽地心頭動念,驀地回首看時, 卻依稀只見到一片粉紅色的袍擺, 底下素雪色百褶裙,被風揚起, 一閃便消失在左手側的拐角。
徐沉舟來不及細想, 仍向著巷口而去, 將前頭人群撥開, 一眼看到地上臥著的書生。
渾身已經被淋透了, 鮮血自腰間如溪流般,隨著地上的雨水肆意蔓延, 那股猩紅淒厲的顏色被雨水帶著,如同有靈性的活物般在地上蜿蜒。
怪不得這許多人都離得這樣遠。
徐沉舟疾步上前, 此刻旁邊已有人認出他, 因道:“是徐爺,縣衙的徐捕頭!”
又有人問:“死的是誰?”
徐沉舟已經來到那倒地之人跟前兒,垂首俯視。
頭上的文士巾微微傾開,頭髮臉容都被打溼,只雙眸也依舊睜得大大地,自嘴角也反湧出些許血痕,同身下的血泊逐漸地連城一團。
然而看著這張側臉,徐沉舟不由手上一動,油紙傘隨風飄落墜地。
徐沉舟不顧淋雨,俯身探手,將那已無生氣的臉微微正了正。
書生於是仰面朝天,雨水嘩啦啦地湧進他的眼底,口中,他卻一動不動,已經有些渾濁失了光彩的雙眼直直地望著頭頂灰濛濛、亂雨如箭的天空。
徐沉舟撒手,猛地後退兩步,雨聲嘩啦啦湧上來,彷彿將他淹沒其中。
一刻鐘之後,有人道:“好了好了,謝小史來了!”只因雲鬟在縣衙跟從程典史行事,漸漸地嶄露頭角,人人認得,只以“謝小史”相稱。
圍觀的百姓聽了這個名兒,忙向兩邊讓開,都看向身後。
卻見青石板路上,疾風亂雨之中,身著墨青圓領袍的少年身形如竹,正同四五個捕快疾步向此處走來。
她的手中擎著一把淺褐色的油紙傘,傘下的容顏,仍舊寧靜,恬和,似乎眼前的狂風驟雨都不復存在。
雲鬟目不斜視,還未走出人群,就已經看見了地上的屍首,同時也看清屍首旁邊站著的徐沉舟。
血流遍地,捕快們都小心翼翼而行,又分頭行事,或盤問路人,或找尋目擊者,又有眼明手快的上前,便給徐沉舟打起傘來:“徐爺幾時來的?”
徐沉舟卻並不搭腔。
雲鬟來至死者身旁,凝眸看了半晌,又問徐沉舟:“徐捕頭何時來到的?”
徐沉舟才啞聲答道:“大概是他才死不久。”
雲鬟見他臉色不對,問道:“你怎麼了?”
徐沉舟喉頭動了動,最終說道:“這個人……我認得。”因淋了半天雨,渾身也都溼透了,聲音彷彿有些抖:“他叫杜遠士,方才在馮府,給馮朗送葬的時候,他也在。”
雲鬟未及答話,徐沉舟忽然臉色大變,彷彿想起什麼來似的,竟邁步衝出傘下,又飛快地自人群中穿了出去,一口氣跑出巷子,右拐而去。
那撐傘的捕快正莫名,雲鬟道:“跟上他!”捕快才醒悟過來,忙打著傘也追過去。
竟現場看了一遍,雲鬟便命捕快將屍首運回縣衙,此刻徐沉舟仍未回。
雲鬟本想回縣衙向白清輝稟報詳細,想了想,便也出了巷子,右拐往前,來至街口,卻並不見徐沉舟的人影,連那打傘的捕快也不翼而飛。
此即天空轟隆隆彷彿有一聲悶雷響過,雲鬟緩緩抬頭,見萬點冷雨自灰沉沉的空中降落,看著就如萬箭穿心而來一般。
縣衙書房之中,雲鬟詳細說明案發現場,又將徐沉舟跟那死者認識之情說了。
現場而去的捕快們亦說道:“我等詢問在場眾人,都說並未看到兇手是如何殺人的,不過,倒是有兩個人說,又看見過一個打著桃花傘的女子經過。”
另一個捕快道:“據說還聽見唱曲兒的聲音,十分可怖,如同哭一樣。”
白清輝道:“死者身份呢?”
其中一個捕快道:“死的是杜遠士杜公子,也算出身書香世家,只家道中落,他自己卻是個有些才學的,看著性情也好,不似是個能跟人結怨的。”
白清輝道:“通知他家人前來認屍,再細查他家中之人有無可疑。”
捕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