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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靈雨的極大心病,如今聽了這般,哪裡還坐得住。
又派了幾個出去找了一會子,仍是毫無訊息,靈雨極為焦心,忙親自前來求見皇帝。
皇帝將靈雨叫進來,又從頭問了一遍。
原本還以為或許是出宮去了,便將一應太監禁軍傳來查問。
很快便問明清楚,確信雲鬟並未出宮,但宮中卻也並沒有人見到她,最後所看到的,卻是她往含章殿而去。
白樘早向皇上請命,親帶了一隊禁衛往含章殿而來。
肅殺天氣,這許多人馬赫赫凜凜,廊下經過的宮女內侍見了,紛紛避讓。
來至含章殿,厲統領指揮眾人分頭找尋,禁軍們領命,四散躍去。
巽風卻始終跟在白樘身邊兒,知道他如今內息仍是不調,本不該這樣勞動,只是卻也顧不得了……只好緊緊地守著,卻也仍替雲鬟懸心。
白樘邁步進殿,一步步往內而去,剎那間亦有禁軍飛快地搜完了,一一回來稟報說並未發現人。
一直到了內殿,白樘見一應所有,都跟上回他來檢視時候並無不同,只是未免有些太過“空”了。
眼前竟有些發花,白樘身形虛晃,幸而巽風在身邊兒,及時將他扶住:“四爺!”
白樘定了定神,索性閉眼反覆呼吸,才道:“無事。”
原先他正向皇帝請命要來細查,可他竟然忽略了,——他能想到的事,崔雲鬟自然也會想到。
只怕便是在這裡又出了意外。
想到先前趙莊跟太子妃兩人的遭遇,卻猜不到她到底會如何,料到不好,卻又不敢細想,向來沉靜無波的心緒忽然大亂了。
巽風也是心裡沒底,氣虛道:“四爺,你說她……”
白樘幾乎有些失了主張,忽地聽巽風口吻中有忐忑之意,不知怎地,竟反激出一口氣來,當即斷然否決:“她不會有事。”短短的一句,卻彷彿用盡渾身之力。
巽風噤口,白樘扶著他,復閉眸凝神,片刻睜開雙眼,再度細看。
這一刻,他彷彿能看見雲鬟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她走來走去,開啟櫃子,撩起簾幕,又看桌底下,這裡她來過多少次,這些本該都看過了,她必然並無所獲。
那,又是哪裡不對?
白樘忽地鬆開巽風的手臂,緩步往前,腳下無聲,他逐漸走到床榻旁。
目光下移,舉手握住床幃。
他想要俯身,眼前卻仍一陣陣如有流水滑過。
巽風跟厲銘兩人齊來至身邊兒,巽風最先會意,忙止住白樘,自俯身看向床底。
床底下空空如也,並無異樣。
只再仔細看時,卻見靠內側之處的地上,彷彿有些雜亂灰塵影子。
因含章殿久不住人,先前讓太子暫住之時,那些宮人親來打掃,雖不敢偷懶,這床底下也清掃過,但畢竟都知道太子不過暫居,便並未做的十足盡心。
因此靠裡間兒的床側,仍是有些塵灰堆積。
此刻巽風所見的那些雜影,起初看著就像是被掃塵的笤帚掠過留下的痕跡……他索性伏地,往內滾了進去。
在外頭看,並看不出什麼。
但床底下再看,便瞧出明顯端倪。
裡面兒殘存的那些塵灰的邊沿,竟是被什麼壓過,巽風目光描繪過……卻覺彷彿是半個人形的模樣!
最叫人驚心的是,在中間兒還留著幾道明顯的指痕,從裡到外,在塵上劃出四道,似乎是被人生生扯出去留下的。
巽風捏著一顆心,幾乎屏住呼吸,本能地便以為是雲鬟留下的,他才要退出,便聽得外間白樘道:“再仔細些。”
巽風只得強忍不安,復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果然又看出些不同。
原來就在這人形頭部的位置,灰塵裡濺落三兩滴水珠似的小團痕,巽風捻起,一看便知道是乾透的血珠。
同時,鼻端也嗅到些淡淡地血腥氣。
巽風定睛看時,卻見正是在他趴伏的地方,地面彷彿被什麼擦拭過,卻仍留下些許殘留氣息跟痕跡。
巽風掏出一方帕子,用力擦了幾下,帕子上果然顯出令人悚然的紅色!
再無遲疑,巽風復竄出床底,呈上帕子,又將發現盡數說知。
巽風道:“四爺,會不會是……謝主事在這裡被……”
白樘拿著他的帕子,搖頭道:“不是她。”
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聽了這三個字,仍是讓巽風乍然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