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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心中詫異:“你說什麼?你知道碧紋如今在哪裡?”
先前羅氏並不許人大張旗鼓去搜尋, 若說給碧紋藏匿在府內某處, 或是有的。
但因崔印也知了此事, 便加倍搜找, 故而連崔老夫人那邊也有所耳聞, 這許多人還找不到那丫頭呢, 如何白清輝竟會知道?
眼見清輝已經轉身出門, 季陶然只得跟上。
兩個緩步出了羅氏這大房的院落,季陶然只顧打量清輝,見他目光四移, 似有觀望之意。
清輝從小之時就同季陶然作伴來府,是以對侯府內情形略有了解,因指著前方那抄手遊廊道:“往此處就是通往老夫人上房的了?”
季陶然道:“正是。”
清輝道:“除此之外, 還有別的路徑麼?”
季陶然也隨之張望片刻:“若不走這遊廊, 從那個角門出,越一重堂, 似也能過, 不過有些崎嶇罷了。”
清輝道:“若是崎嶇, 自然僻靜, 你可做個識途老馬, 領我走一走。”
季陶然失笑,只得忍著滿心疑惑, 頭前領路。
略走了片刻,角門處有一叢極大芭蕉, 竟有越牆之高, 清輝凝視那深翠扇葉,不由道:“自離開會稽,許久不曾見此物了。”
季陶然知道他又想起在會稽為官之時的情形,略也神往:“也是你的緣分,明明是隨意選了的地方,竟正是妹妹藏身的所在,天意給你們兩個會面,先做了個同僚。倘若當初我隨著你一塊兒去了,那該多好。”
說到最後一句,話中透出淡淡悵惘。
清輝道:“可知我並不是隨意選的地方……”從角門穿過,果然自一重堂內穿過,見眼前又是個小小雅緻院落,幽靜無人。
清輝掃了一眼,見院中無人,左手側臺階下,有一孔幽幽圓井,右手半邊院中有棵頗大的藤樹,蜿蜒在牆側,枝幹虯張,遮住半邊牆壁,樹下有兩個石凳,一面古舊方桌,桌上兀自有幾片薄黃葉片。
這小院只是一則穿堂明廳所在,尋常並無人來,靠牆的地上枯草亂伏。
季陶然拾級而下,惦記清輝的話,才要問,清輝忽然止步,轉頭看向身左。
過了這重堂,往前過一段石子路就是崔老夫人上房了,季陶然見他停而不前,問道:“怎麼了?”
清輝不答,目光轉動,往前走到院門處,揚首向外看去。
甬道細細,兩側青竹搖曳,如兩道屏障,頗為清幽,前方果然隱約可見崔老夫人上房門首,幾乎也能聽見丫頭們隔牆說笑的聲響。
清輝微微端詳,才復回來,環顧這院落,目光落在那孔井上。
季陶然循步而來,雙眉皺起:“你看這個做什麼?”
清輝道:“咱們一路走來,這一處地方最為隱秘,若要‘藏’一個人,是最合適不過的。”
季陶然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
清輝道:“碧紋是侯府內的奴婢,門上又說並未走出,如何竟會無緣無故不見,所以我猜她已經死了。”
季陶然喉頭微動,嚥了口唾沫:“死了?”
清輝盯著那井臺,上午的日色漸漸明亮,從院外映了入內,均勻地塗在井臺上,白色的井臺石因風吹日曬,上頭本落了曾薄淡的塵灰跟細碎的草葉之類,然而……
季陶然畢竟是從這一行當的,聽了清輝點撥:“你的意思,難道是碧紋在這口井……”目光轉動盯著那口古井,後背竟有一股悚然冷意,陡然而生。
清輝道:“這院子有一股古怪氣息,你查一查便知。”
季陶然雖“見多識廣”,也算是“飽經風霜”,此時卻竟加倍緊張,挪動腳步走到井臺處,探頭往下看去。
他定睛細看了半晌,卻暗中鬆了口氣:原來這井甚深,因此從上頭往下看,卻只是一團漆黑,只隱約覺著似有水光,如一隻幽暗明滅的眼睛,不懷好意地往上凝視。
季陶然壓著心中不安,定神細看,冷不防身後背上多了一隻手,他猝不及防,幾乎驚跳起來,忙回頭,卻見是清輝。
季陶然撫著胸口:“這會兒鬧什麼?再用幾分力氣,我就掉下去了。”
清輝神情有些古怪,看看自己那隻手,又看季陶然,道:“倘若碧紋真的在下面,你猜是怎麼回事?”
季陶然見他神色肅然,不似說笑,便道:“昨日我們搜院子,她必然知道將要暴露了,加上嬤嬤們所說,應是她發現事情敗露,走投無路,便尋了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