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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一個月前,那位最近經常伴在江允正身邊的電視臺美女主播打電話來,往日甜美清澈的嗓音黯啞異常,語氣卻很禮貌,甚至有點小心翼翼地問:“他這幾天是不是出差了?”
他公式化地應付著,心裡也明白,她們似乎都很少直接打電話到江允正的手機上。
不是不願,只是不敢。
因為無從掌握江允正的時間安排,卻又彷彿都清楚他的脾性習慣,因此生怕恰好在辦公的時候打擾到他。
於是他這個助理的手機,倒是偶爾會因為這種事情響起來。
如今聽對方這樣一問,他情知江允正應該有多日未和她聯絡,只好說:“江總最近比較忙,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轉告。”邊說心中卻禁不住邊感嘆,這哪裡算得上女朋友。
“……沒什麼要緊的事。”電話裡的聲音停了停,才輕描淡寫地說:“只是我這兩天生病住院一直沒開機,怕他找不到我……”
他心下了然,問了問病情,善解人意地回覆道:“好的,我會轉告江總。”
可是等到下班回家路上他將此事一說,江允正坐在後座看報紙,連頭都沒抬,只是交待:“替我送花和水果過去。”
道路兩旁高樓林立,車窗外是商務區繁華的景象,可是夕陽在灰色的高大建築之間緩緩墜落,餘暉蒼茫,近乎寒冷。
果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各有各的緣法。當時的他又怎能想到,原來還有一個人能讓江允正如此心急火燎地親自趕到醫院探望。
而這個女人,在很久之前離開時,是那樣平靜,甚至悄無聲息。
徐助理終究還是沒有進去,林諾則愈加覺得煎熬。
她直挺挺躺在那裡,連脖子都有些僵硬,終於還是問:“我可不可以現在出院?”可是等了良久,卻都得不到回答。
江允正彷彿若有所思,只是看著她,並不說話。
她仍閉著眼睛,額頭上纏了雪白的紗布,一張臉比過去瘦了些,輪廓卻也更加清晰,膚色依舊是象牙般的白,夕陽的橙光映在臉側,像是染上極淡的紅暈。
她聽不到他的回答,兀自皺了皺眉,小小的“川”字在眉心若隱若現。
“謝謝你。”她突然低低地說,手指卻在被子底下慢慢攥緊,“你走吧。”彷彿是真的近情情怯,不論上一刻有多麼想念,此時卻都不敢睜開眼睛看他的臉。
江允正仍不作聲,她也不再管他,只是坐起來要去按牆上的鈴。
一陣暈眩,額上撕裂般的疼痛再度加劇。她皺眉倚在那裡,卻又不能伸手去撫摸,也不知是否又有血漬從裡面洇開來。
這個時候江允正才終於動了動,站起身只幾步便來到床前,低眉看她,聲音低沉,似乎還有隱約的怒氣:“如果技術不好,以後就不要開車。”
他們分別兩年,這便是他說的第一句話,聽起來倒更像是責備。林諾只覺得想笑,才剛觸及他的目光,卻不自覺地先偏到一邊去,然後才說:“知道了。”
他這才往門口走去,在離開之前又問:“要不要通知你的父母?”
“不要。”她連忙說,“只是小傷而已。”
他拉開門走出去,幾分鐘後徐助理進來,對她笑道:“走吧,送你回家。”門外卻早已沒了江允正的蹤影。
回到家,這副樣子足以令許妙聲驚得大呼小叫。徐助理直接送到門口,林諾受了驚嚇又失了血,很快便回房間裡躺下。
足足休息了兩天,直到事發後第三天的傍晚,才覺得精神恢復了七八成。許妙聲直說:“平時辦公室裡坐久了,缺少鍛鍊。瞧你體質弱的!”
林諾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嘁”一聲:“你也縫個八九針試試!”
少頃,手機響起來。林諾生怕是林母打來讓回家裡吃飯。幸好不是,然而,卻也是另一個她不太想見到的人。
車子已經到了公寓樓下,她猶豫再三,只好說:“等我下去。”
徐助理將她載到會所門口,她抬眼看著熟悉的門牌,這才覺得不對勁:“你請我在這種地方吃飯?”
“還有江總。”
她扶住車門,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一併傷了腦子,之前竟會相信那樣漏洞百出的謊話。
徐助理單獨請她吃飯,又怎會開著江允正的車?
“我要回去。”她說。會所的經理卻已親自迎了出來,竟然仍記得她是誰,面帶微笑道:“林小姐,好久不見。我領您進去,江總已經在等了。”
其實離開江允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