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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提成了副局長,一票當了科長。她現在是惟一的副科長,既管專項資金又管專項指標,一天到晚忙得不亦樂乎。
這天,柳如眉給我打電話,她下午不回家吃飯了,晚上要加班。我知道這妮子又去和一票約會了。這倆傢伙現在已快到“濃得化不開”的程度了。
柳如眉與一票情感升溫的大體時間,我都能估算個八九不離十。有一天下班回家,柳如眉端著一盆花,她望著那盆花的表情有一種沉醉。我問花是哪兒來的?她說是單位同事送的。我沒有再問,我已知道是誰送的了。
我敏銳地捕捉到,我家面臨著一個紅杏出牆的問題。我必須儘快作出決斷:以何種姿態面對這個問題。
應對的方式有多種:扼殺在萌芽之中(跟柳如眉開誠佈公談談);禦敵於國門之外(跟一票嚴肅地談談);出示黃牌警告;掏出紅牌罰下;或者像武大郎那樣,每天黎明即起,晨出暮歸,挑著擔子自顧去賣燒餅,任那婦人和西門大官人在家中尋歡作樂。
我經過縝密的思考,決定採取最後一種方式——任其發展下去!這一點上我比武松他哥灑脫得多,即使有鄆哥兒通風報信,我也會裝聾作啞,更不會不顧一切地撞破那扇門。倒不是怕西門大官人飛起一腳將我踢翻在地,而是我要以此歷練自己的意志。
是的!這是鍛鍊自己承受力和意志力的一個極好平臺——原諒我使用了這麼個蹩腳的詞,因為這個詞和“小姐”這個詞當時在我們紫雪市剛開始流行。閻水拍局長傳達市裡檔案,動不動就是“搭建某某平臺”這樣的句式。比如搭建創業平臺,搭建開發平臺等等。
一個男人,如果自己的妻子和別人“唱歌”,非但沒有恥辱感,還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在一旁伴奏,這樣的男人還有蹚不過的大河爬不過的高山克服不了的困難嗎?
沒有了!
對我魚在河來講,渴望權力已經勝過一切!難道還有比權力更令人神往、更值得去追求的東西嗎?在光芒四射的權力面前,陶小北和李小南都顯得黯然失色!擁有權力,就等於擁有了整個人生;相反,失去權力,也就等於失去了整個人生。每當看到局裡那些四五十歲的老幹事、老副科長、老副主任科員顛著老腿在閻水拍或者年輕的馬方向面前跑來跑去時,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魚在河啊,當你滿臉褶子的時候,你願意這樣顛著腿在閻水拍或者馬方向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撒歡兒嗎?人生其實就是一件瓷器,每個人都是一件瓷器。如果你擁有了權力,你就是一件年代久遠、價值連城的瓷器,別人會把你當做“文物”來瞻仰、來供奉。所有的人見了你,都會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甚至屏聲靜氣。剛想動手輕輕摸一摸,突然看見旁邊立一小牌,上寫:此物貴重,請勿觸控。於是伸出的手趕快縮回去了。而你若沒有權力,只是一個看人眼色行事的老幹事,就相當於超市貨架上隨處可見的搪瓷碗,誰都可以隨意地將你拿在手中,掏幾元錢就可以買回家中,盛飯時一不小心就會失手將你打得粉碎!
那些老幹事、老副科長、老副主任科員,就是這樣一些搪瓷碗,隨時都有摔到地上的危險,隨時都會變成一堆瓦礫和碎片!
同樣是一隻碗,放到博物館就是文物,放在家中就是一件廉價而易碎的瓷器。為了不被人摔碎,你就得變作文物——千方百計擁有權力!權力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東西,它是燒製瓷器的熔爐,想把別人燒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碗、碟、杯、盤……權力可以讓別人在你面前變形——魚在河、馮富強,包括馬方向、趙有才不都在閻水拍面前變形了嗎?而我若擁有更高的權力,若我是惠五洲,或者鄭向洋,我又可以讓閻水拍在我面前變形!
權力不僅可以使人變形,還可以撕碎一個人:如果我是閻水拍,我就撕碎馮富強;如果我是楊遠征,我就撕碎袁長印;如果我是惠五洲,我就撕碎……
所以,為了得到權力,為了不變成一件易碎的普通瓷器,我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身外之物嗎——包括柳如眉!
柳如眉若和一票——哪怕是和閻水拍去“唱歌”,我魚在河即使不會“舉雙手贊成”,也會表示初步同意。我魚在河已歷練出一副刀槍不入的金剛不壞之身。柳如眉若和一票、抑或閻水拍哪怕是惠五洲、鄭向洋“唱歌”,我也絲毫不會惱怒。我只是覺得,柳如眉不論與誰“唱歌”,都不能三下兩下就被解除武裝——不,解除服裝!若他們剛開始“唱歌”,便又是“作曲”,又是“填詞”,那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柳如眉若是一個陣地,敵人一進攻,就放棄了陣地,是說不過去的。怎麼也得抵抗一番,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