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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對我一直畢恭畢敬,可對小胡小牛小馬幾個,卻有一種冷峭和倨傲。恭敬和倨傲永遠是相對的,雷秘書和我剛認識的時候,對我有多倨傲!可他對鄭向洋呢?我也一樣——對惠鄭兩人,我同樣會像小虎對我那樣畢恭畢敬。令我吃驚的是,在我印象中對下屬向來十分威嚴的惠五洲書記也和我們毫無二致——有一次省委書記到紫雪市檢查工作,在市裡的彙報會上,省委書記詢問一個什麼問題時,惠五洲書記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脅脅肩,格外嫵媚地衝省委書記一笑——我當時有點吃驚——因為我還是第一次見動輒黑著臉批評別人的惠五洲書記,還會像小孩子一般,有如此頑皮的一面。不知為什麼,我當時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急忙移開目光低下了頭。
政秘科長由誰做?李小南還是老宋?老宋現在就像我的一條狗,一天到晚點頭哈腰跟在我身後。小南現在是局工會主席,乾脆讓她一肩挑:政秘科長兼工會主席。可這樣擔子是否重了一點?萬一將她白嫩的肩膀壓腫怎麼辦?那就讓李小南做政秘科長,老宋做工會主席。
我擔任局長後,要儘快動一次人事,將科級以下的位子填滿,然後再考慮處級。小北辭職空出一個副處級崗位,我任局長後又能空出一個副處級崗位。最近市政府別的一些局,為了安排一些年齡大一點的老科長,又增設了“副處調”(副處級調研員)這樣的崗位。玻管局十個科室中,也有幾個年過五十的老科長,這些同志為玻管事業兢兢業業奉獻一輩子,若沒有“副處調”這樣的崗位,只能在科級崗位上退休。幹了一輩子,連個“副處”也沒有混上,給老婆孩子不好交待,和同學朋友談起來臉上無光。退休前給個待遇,安慰一下這些老同志,等於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他們的心情因此會更舒暢一些,壽命能活得更長一些。事實證明,體育鍛煉,練氣功,都不如給個待遇更能延年益壽。
所以我擔任局長後的第一要務,就是趕快向市裡爭取兩個“副處調”名額。這樣玻管局就空缺四個副處級崗位。局裡同志工作的積極性還能不被空前地調動起來?那些五十多歲的老科長都會夾個公文包,在我身前身後邁著碎步跑來跑去呢!
自從擔任常務副局長後,在我面前打小報告的人多了起來。起初我對這種行為還有點反感,心裡有點牴觸。可漸漸便不反感了,不牴觸了。相反若沒有人打小報告了,我心裡反倒會不舒服。
我擔任常務副局長後,玻管局哪個人沒在我耳邊說過“小”話。
難怪當年哪怕是蹲在衛生間說一句話,也會拐個彎兒鑽閻水拍局長耳裡去。現在呢?哪句話不會鑽我耳裡來?有些人打小報告,依據事實的成分多一些;有些人打小報告,像奉趙王之命去探望廉頗的人那樣,編造的謊言多一些。無論是依據事實還是編造謊言,我都需要。因此明知是編造謊言甚至搬弄是非,我也不戳穿它!搬弄是非有什麼不好?他們搬弄的,永遠是他們之間的是非。他們之間有是非了,對我的需求和依存就更加大了。難怪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動不動就設立情報和特務機關。如果上級批准我在玻管局設一個“情報科”或“特務科”,小胡小牛馮富強這些同志恐怕倒都是擔任這個科科長的合適人選。當然上級也不會批准我在玻管局設立一個“特務科”,馮富強也就難以擔任這個特務科的科長。那麼馮富強下一步怎麼安排?還得再想一想。馮富強實際已經成了一團面,早被揉到了!這傢伙現在像一團毛線,死皮賴臉往我身上纏。
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祿取人,人可竭啊!下一步得考慮調一些新的同志進來了,否則玻管事業就有點後繼乏人了!按照拉馬克學說的觀點,像我們玻管局這種不經常使用的“器官”,會逐漸退化,甚至徹底老化、衰亡。新同志往往被稱作是新鮮血液,調一些新同志進來,等於給玻管局老化的器官裡注入了新鮮血液。當然,作為一名局長,(我已經將自己視作局長,馬方向已被我逐出視野!)既要考慮到長遠,也要安排好現在。局裡現有十個科室,一個蘿蔔一個坑,缺下的位子都要填滿。玻管局若是一個體格健壯的人,我就是那個人的腦袋。下來胳膊、腰身、腿腳,每一個“部件”都不可或缺。如果十個科長是一條腿,那麼十個副科長就是另一條腿。兩條腿只有一般長,走起路來才會穩健有力,否則就成瘸腿了。
還有小高、小胡、小馬、小蘇、小唐和小牛。小高可以不幹通訊員了,調哪個科室給個副主任科員,以工代幹。小胡也可以給個副主任科員了,但得排在小高後面,讓小高再代我踩他一腳。踩一腳他也說不出口:提拔了還有意見?小蘇這個小夥子不錯,選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