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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長度就是平時看到的兩倍或者兩倍以上,因為她向前探手時,衣袖自然縮了上去。她的手腕既飽滿又柔軟,面板特別細膩,散發出一種體香(不是任何化妝品的香味),我不禁想起古詩裡描述的:“有暗香盈袖。”我當時差點就產生將這隻香腕拿到鼻子下嗅一嗅的衝動。當然我並沒有嗅她的手腕,我畢竟是一個有著頑強的意志力的同志。我只是裝模作樣按她的要求往那個空格里填字。我先填一個“香”字,組合起來就是“香水”。馮富強肚子裡顯然不產香水,若產,他就不會到我們局裡來打字了,早成大款了。填完這個“香”字我看陶小北,陶小北笑著搖頭。我乾脆不填了,和陶小北迴憶起了上大學時的趣事。陶小北也畢業於北方大學,只是比我低四級,我畢業時她剛進校,我倆才應該算是同學,要比周恩來與趙有才主任的女兒相隔近得多。剛上大學時我們也填字玩。在“我”和“你”中間空一個字,讓對方填。一般是男同學和女同學玩。在裡邊填一個“看”字,就是“我看你”。填“恨”字,就成“我恨你”。還有填“揍”、“打”、“罵”、“捆”的,有一個男同學乾脆填個“咬”字,可繞來繞去就是不填那個“愛”字。大一和大二玩這種文字遊戲大家玩得不亦樂乎。到大三大四很多同學都不玩了,真“咬”去了。一旦真的咬過,再玩就了無趣味。而我們班同學玩這種遊戲在某一天戛然而止,卻不完全是因為都去“咬”的緣故。那應該是一個完全的意外。一個平時性格有點倔的男同學,被一個長相很一般的女同學纏著玩這種遊戲。男同學應付了兩下不玩了,女同學卻興猶未盡,一邊撒嬌一邊纏著男同學再玩。當時正上晚自習,男同學心裡默默喜歡著的一個女同學正和另一個男同學熱烈地討論著一個什麼問題。這個男同學一邊心不在焉和這個女同學玩,一邊偷眼覷那個心儀的女同學。突然那個女同學和那個男同學不討論問題了,兩人收拾書本站起來,很親熱地一塊兒走出了教室。這個男同學的目光正酸溜溜地追隨那個女同學而去時,和他玩填字遊戲的女同學猛拽他的胳膊,要他繼續填字。男同學氣惱加厭煩,一股無名火從心中升起,抓起鋼筆便在空格里填了個“操”字。女同學一看,掩面哭泣著跑出了教室,當即就向學校反映男同學耍流氓。這個男同學因此受了處分。此事發生後,班上再沒有人玩這個遊戲了。
那天我和陶小北填字玩時,填完“香”字後又填了個“汗”字。陶小北撲哧笑了。她知道我不會寫出那個“壞”字,也就作罷。兩人之間又多了一份默契。
這是以後的事了。那天辦公室開會介紹我和大家認識時,我和陶小北當然還談不上有什麼默契,只是對她有一種好感,覺得這個同志值得信賴,從她開全域性大會給我遞小本時就有了這種信賴。戰爭年代一些革命同志互相信賴也是從一些小事和細節開始的,互相重重地握一握手,並不需要說什麼話,能成生死相依的戰友了,關鍵時為保護對方甚至願意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
那天開會同志們一邊互相介紹,一邊開玩笑,顯得十分熱鬧。一下午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最後由我作一個表態發言。我發言時故意顯得很靦腆,甚至有點語無倫次,還略微有點結巴。其實我一點也不結巴,我的口才特別好,我在那所農村中學教過的學生完全可以證明。但我深知,行政機關表面的嘻嘻哈哈後面,往往蘊藏著刀光劍影。明處舞槍者,暗中使棒者,說不準哪一天就會著一悶棍,不防著一點哪成。室裡的十二個同志中,我的學歷最高,只有小北是我“同學”。李小南畢業於紫雪師專。趙有才主任畢業於紫雪農林學校,是一箇中專生。馮富強高中畢業。小虎和小胡初中畢業。小牛和小馬初中未畢業。小高是小學畢業。老喬小學未畢業。堆出於岸,流必湍之。即使沒有人“湍”我,我也要防著有人“湍”我。我到玻管局工作之初確定的方針是,像陶小北、李小南這樣的女同志,不能跟她們黏糊,但也沒必要處處提防。主要應該提防那些男同志。而我們局裡卻有四十三個男同志。我們辦公室的十二個同志中,有九個男同志。若我第一次在室裡同志面前亮相便“一二三四”侃侃而談,必犯行高於眾、眾必非之的大忌!這方面我是有深刻教訓的,我早已不再是剛從大學畢業的那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夥子了!我深知,我的某個缺點或過失,室裡的八九個男同志知道了,等於讓全域性的四十多個男同志都知道了。正像那個笑話裡講的:一男子對外出務工的兒子行前叮囑,掙不下錢不要緊,千萬不可把“那種病”帶回來。若染上那種病,就害了你媳婦;害了你媳婦,也就害了你爸;害了你爸,也就害了你媽;害了你媽就把全村人都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