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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說:“北荒已進冬日,歷來此時節多有整日大霧瀰漫,對面人馬難辨。我們在瀛棘大營佈下疑兵,引誘青陽精銳來攻,卻將大軍從狼道繞到他們側面,他要進攻,總會露出破綻,那時候我們就猛撲其咽喉——呂貴觥死了,呂正陽就算帶著十萬人趕來又有什麼用呢?”他揮起馬鞭重重地敲在沙盤上,用力太大,把那隻塗成金色的陶俑都給敲碎了。
賀拔離默然半晌,然後說:“出其不意,攻其要害,這是狼的戰術,符合大王的馳狼騎本色——只是以數萬之眾,深入敵腹,太過涉險了。青陽人兵力雄厚,未必能輕易撼動。”
鐵勒延陀扶住刀柄,大踏步地在卡宏裡走來走去,大聲說:“我不是要‘不輸’,而是要‘贏’!不涉險怎麼能贏。”
“我鐵勒怎麼會輸。”他昂著頭驕傲地說,“你們不要看青陽人兵多,他的大軍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罷了,能戰的精兵不過一兩萬,又因多年征戰而疲憊不堪——我取呂貴觥項上人頭,易如反掌。”
“此計有一大破綻呢。”一人在陰影裡突然開口說。
“唔?”我叔父鐵勒延陀惱怒地轉頭看去,陰影裡的那人卻是長孫氏的年輕那顏長孫亦野。鐵狼王雖然生氣,長孫亦野卻面色平靜,敢直視他的雙眼。
如今瀛棘部落中少年人佔據了多半高爵,他們雖然年輕,卻擔當了各氏的那顏,這在瀛棘建庭的三百年可是從未有過的。賀拔原、長孫亦野、國無啟、國無雙被並稱為瀛棘四傑,長孫多智,賀拔足勇,無啟沉著,無雙銳利。他們繼承各自父輩建立的功勳,但是不是真豪傑,還要等這一戰過後才能見分曉呢。
鐵勒延陀眯了眯眼,嘿然道:“你說。”
長孫亦野不緊不慢地道:“青陽人用兵,歷來以各部雜兵先上,青陽本部兵馬總要等上幾合再上,鐵狼王想要擊潰青陽本陣精銳,就要等它陣腳前移……”
“關鍵就在於,”長孫亦野環顧了卡宏一圈,大聲說,“兩軍接戰後,誰能死守住我瀛棘大營?”
卡宏中一片沉寂,這確然是支死亡的令箭。瀛棘主力既然南下,大營裡只有誘敵的疑兵,要抵禦住青陽人氣勢洶洶鋒芒正勁的撲擊,就如站立在洶湧撲騰而來的狂瀾面前一般。左驂嗤了一聲。“你們瀛棘人,”他慢條斯理地道,“自然頂不住。大營你們還能交給誰?交給我好了。”
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笑聲,就如鋼鈸在耳邊轟鳴。大合薩說得對,瀛臺白的憤怒如同冬日裡燃燒起的火花,稍一撩撥就變成燎原大火。
“防守大營這事別和我搶。”他低聲警告說,那聲音轟隆隆地在他的胸膛裡迴響。他就像一頭憤怒的被逼入牢籠的熊,瞪著火眼兇狠地四處張望。
左驂冷笑了一聲。他的臉上多了一道斜貫額頭的紫色傷痕,這是與瀛臺白那一戰留下的新疤,從那一天開始,在營地裡他就總是惡狠狠地歪頭看著瀛臺白,彷彿要咬一口肉回來似的。
我一時看不清鐵勒延陀眼睛裡的神情。他轉過頭來,注視著這個年輕人,似乎很冷淡地說:“留守大營,你的人不夠——讓左驂帶五百狼騎助你吧。”
“用不著。”瀛臺白咬著鐵一樣的腮幫子說。
“那可不行,一千人絕計不夠。”鐵狼王猛地一揮手說。
“還有我,我留下。”我說。
他們都倒吸了一口氣,彷彿牙疼發作。其實我也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推了我一下,讓我說出了這句話。
話一出口,我就滔滔不絕起來,彷彿我話裡的意思都是事先想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後它總是對的。
我說:“我雖然沒學過怎麼打戰,可也知道,兵力弱小,不能再分開啦。鐵狼王要咬呂貴觥的咽喉,那必然是我瀛棘的傾力一擊,到時候能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個人的力量——我的白狼營打不了野戰,跟著你們亂跑也沒用,躲在柵欄後面放放箭還可以——所以,我們留下來再合適不過了。”
卡宏裡的人有點頭的有搖頭的,但他們都知道我說的是對的。其實還有一個絕好的理由,大家都心裡明白,不說出來:要引青陽人攻瀛棘大營,我站在那兒就是最好的誘餌。
瀛棘的大人們看向我的目光是複雜又含混的,但那些少年郎們的目光則大不相同。赤蠻第一個喝道:“我留下。”
長孫亦野也說:“大君,讓我的鷹揚衛留下。”就連國無啟兄妹倆也鬧著要留下來。
鐵狼王大怒,喝道:“胡鬧什麼?”他的喝聲震得卡宏裡空氣一窒。
“你們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