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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把箱篋遞給她。
杜十娘接過箱篋擱在跳板上,又從身上取下鑰匙開啟箱鎖,讓李甲抽出第一層抽屜,裡面裝滿金銀翡翠各色首飾,約值數百金,杜十娘接了過來,冷笑一聲道:“要它何用?”手一揚,便拋入了江水中。
接著,又命李甲抽出第二層抽屜,裝的全是玉蕭金管,珍奇玩物,約值數千金,還是說了句:“要它何用?”輕輕一揮手,又拋入江中。這下子,旁邊站著的李甲、孫富,以及幾位舟子,似乎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齊聲大呼:“可惜啊!”
杜十娘不為所動,又冷靜地讓李甲抽出第三層,其中除了各種奇珍異寶外,還有一盒熒熒發光的夜明珠,足值萬金,李甲有些捨不得遞給十娘了;杜十娘鼻中哼了一聲,一把奪過抽屜,用力丟入水中。
李甲頓覺大悔,抱住杜十娘慟哭不已,孫富也中一旁勸解,只說情願收回成命。
杜十娘冷冷地推開了李甲,指著孫富罵道:“我與李郎備嘗艱苦,好不容易才雙雙來到瓜州,實指望渡江而後,共期百年合好,布衣荊釵相隨以終;不料你見色生惡,搬弄是非,無德無義,斷人姻緣。自恨無力,抽刀殺你,死後有靈,當訴諸神明,奪你人面,看你還妄想枕蓆之歡!”
罵過了孫富,杜十娘又轉向李甲,不禁悲從中來,淚如雨下,聲色悽歷地說:“妾風塵數年,私有厚積,自遇郎君,引動真心,只怕郎意不誠,特將珍寶隱匿於百寶箱中,只待結為夫妻後充作家資。昔日海誓山盟,只說白首不渝,誰知幾句浮言,郎竟將妾拱手相讓,只為了換得那區區千金。嘆郎有眼無珠,恨郎薄情寡義,今眾人有目共證,妾不負郎,郎自負妾,一片痴情,空付枉然,此恨綿綿,今生無盡,待我來世再找郎算清!”
於是,船上舟子和岸邊聞聲而來的過路人,紛紛痛責李甲的薄悻、孫富的陰狠,趁著人聲鼎沸之際,杜十娘抱起那個百寶箱,縱身一躍,跳入冰冷的水中,轉眼就無影無蹤。
柳自華遺情西湖畔
明熹宗天啟年間,一個七夕的傍晚,杭州名士沈逢吉,迎著涼爽的晚風,信步走出錢塘門,漫步到西子湖畔。
初秋的西湖,清雅而寧靜,薄暮四寵,遠山近水宛如夢幻一般柔和朦朧。這時,遊蕩在湖面上的無數畫肪已點起各色彩燈,綿軟悠揚的絲竹聲隱隱傳出,營造出一種溫馨誘人的氣氛。舉目遠眺,只見前面橋頭有一家酒樓,酒帘飄舞,燈火融融;沈逢吉頓時酒興大發,快步向前,登上酒樓,撿了個臨窗的座位,面對著光線漸暗的西湖,獨酌獨飲。
約摸半個時辰後,沈逢吉略帶醉意地走出酒樓,慢慢地繞湖而行,清涼如水的湖風吹在發熱的面龐上,感覺特別舒暢。一路上柳條依依,秋蟲卿卿,輕輕撫慰著沈逢吉寂寥的心境,他原本是一個有志有才之士,無奈遇上奸佞當道的世態,使他無法施展自己的抱負,只好終日寄情于山水酒色之間,內心深處卻總隱藏著一份落寞之感。走著走著,感覺得有些疲倦,順勢坐在路旁的一塊堤石上休息,此處正近荷塘,殘荷飄香,燻得人慾昏欲醉。
坐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十分口渴,四下打量,發現不遠處有幾間樓閣,正亮著燈,於是起身朝前走去。來到跟前,見是一座別緻的小院,矮矮的院牆圍著,裡面的一棟小樓和三兩個亭臺能看得一清二楚。朱漆的院門正敞著,沈逢吉喊了兩聲,無人回應,他便索性踉踉蹌蹌自己進去了,小院內花木扶疏,寧靜優雅,迎面小樓門廳的大門也大開著,正牆上設一神龕,兩旁燃著一對蠟燭。見此情景,醉意朦朧的沈逢吉只以為這是一所寺院,也就毫無顧忌地走進屋裡。穿過門廳,後面是一間雅潔的書房,壁上掛著幾幅清秀的字畫,窗下置有書案,書案上紙筆硯墨一應俱全,沈逢吉正驚歎寺院院中竟有這般雅室,忽見書案上擱著半杯茶水,上前一試,尚有餘溫,口渴已極的他不等細想,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只覺清苦微甘,煞是解渴。放下茶杯,又發覺案頭正攤著一幀素箋,上面寫著幾行娟秀的字跡;捧來細讀,原來是兩闋“憶江南”詞:七月六,瓜果設庭中,乞巧穿針兒女技,在天在地誓深宮,銀漢自空空。
七月七,駕鵲拆離衰,儘管綢繆今夜裡,情魔難障太陽紅,分手各西東。
看箋上墨跡新凝,內容又是寫今晚七夕之感,想必是剛剛寫成;再琢磨這筆跡,纖秀清麗,分明是女子的手筆。難道這裡不是寺院,而是閨房?沈逢吉暗自疑惑。心裡想著這兩闋情純意濃的詞,他又不禁技癢,忍不住也以七夕為題,拿過紙筆,寫下一闋“多麗詞”:自古來歡娛磨折相纏,嘆雙星恩情過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