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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原本用來供奉山神的神龕倏然碎裂,一陣黑風掠過,原地竟然生起了一個怪模怪樣的戲臺子。天衢神色冷淡,原本壓根不為所動,可緊接著,那戲臺上響起的一聲熟悉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邊望去。
“晏歸真,你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小小的戲臺上,本是搭建的佈景。
那是一處美輪美奐,精心裝飾後的房間。
天衢仙君看過去的時候,正好便看到房中那細瘦的少年轉過身來的模樣。
然後,他的呼吸瞬間就亂了。
……
“餵我吃假死藥,然後把我藏在這裡——你這是在金屋藏嬌?還是隻是單純地想要囚禁我?”
臉色極為蒼白的少年,在世人眼中早已死於叛軍之手的末代雪君晃了晃腳踝上的細細的金鍊,一字一句,平靜地問道。
“我只是想護你周全。”
晏慈聽得出季雪庭語氣與以往任何時候不不一樣,向來都很穩的手竟然微微一顫,手中特意給季雪庭準備的藥碗與調羹相撞,發出了一聲輕響。
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地慌亂。
“如今新朝剛定,外面真的很亂。我鎖著著你不過是為了……”
“你怕我跟之前一樣差點從你眼皮子底下跑了。”
季雪庭懨懨地應道。
晏慈便不說話了。
他半蹲到季雪庭身邊,低眉順眼地將補藥放到了季雪庭手邊。
“你,先喝點補藥,至少先把身體養好。”
昔日的皇子伴讀,今日的新朝權貴,在雪庭面前卻格外低聲下氣,小心翼翼地像是剛過門怕惹了討嫌的小媳婦。
……就連逃避話題的方式,都拙劣得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季雪庭看了他許久,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不累嗎?晏歸真,總是這樣演戲,你不累,可是我好累。”
……
【“我只是想救你——”】
戲中的男子傀儡猛然抱緊了懷中少年。
天衢在戲臺前,喃喃與那人一同低語道。
“我真的只是……只是想救你……”
看到此處,天衢不由自主地開始簌簌發抖。
明知自己已經中了倀鬼的計謀,可他的視線卻完全無法從戲臺上轉開。
一折戲完,轉瞬間戲臺一轉,又是新戲上演。
而這一次,原本做工粗陋的傀儡已經變得格外精緻,看上去,幾乎與真人一模一樣。
甚至就連三千年前用來囚禁季雪庭的房間,還有晏氏別院外的花草樹木,都變得栩栩如生。
天衢遲鈍地環視周圍,等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不覺,進了戲中。
他看著三千年前那個名為晏慈的高挑男人,一臉陰沉地踩著梯子而來,然後推門走進層層防護的院門。
“不……”
天衢發出一聲痛苦地低喃,企圖攔住對方,卻陰差陽錯慢了一拍。
僕人掀起了簾帳,房間裡一片幽暗。
“是不是真的,晏慈,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殺了我皇兄……”
見到晏慈之後,原本癱軟坐在地上的少年倏然站了起來,衝著他淒厲地問道。
晏慈低頭斂目,聽得季雪庭聲音中滿溢的絕望,嘴唇微微翕合,最終卻無言以對。
偏偏他的沉默,卻已經是最乾脆的答案。
“為什麼……”
季雪庭神情憔悴,整個人近乎崩潰。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艱難。
過了良久,晏慈忽然展開雙臂,將不斷逃避,瑟瑟發抖的季雪庭困在自己的懷抱中。
他雙目無神,然而那空洞的眼瞳中此時卻彷彿瀰漫著一種奇異的神色。
“對不起。”晏慈輕聲說,“可是我需要他去死。”
“他死了……我才可以救你。昔日宣代湯朝,乃天命所歸,神賜人皇權柄,但即便是這樣,因未主持天祭人禱,尚且大旱十年,雒坼川竭,煎沙爛石。”
說道這裡,晏慈神色愈發冷酷。
“……新朝剛定,為禱天地,宣告人間改朝換代,讓前朝最後一代皇帝祭天乃是必不可免之事情。你父皇逃離皇城時為何強行賜皇位與你,不就是因為害怕萬一中途被俘,遭此毒刑嗎?”
“雪庭,他們都不要你了,他們想讓你去死,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