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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的影子啊!李鴻章是在數十年強毅力行之後,帶著一腔心有不甘的悲哀離開這個世界的。這種悲哀越出了一己之私,因此這種悲哀便成了中國近代歷史的一部分。
可臨死,他還念念不忘提醒國人警惕虎視眈眈的強盜鄰居。這其中,自然有伊藤博文和他主政下迅速崛起的日本。
二 出身不同 背道而馳
§“衛道救時”的大清棟樑
李鴻章與伊藤博文,一個是中國的首輔大臣,一個是日本的首任首相,地位相當,時代相同,風雲際會,砥柱中流。面對共同的“千年未有之變局”,歷史發令槍猛然打響,在中日近代化大比拼的賽道上,洋務運動與明治維新同時起跑。懷著富國強兵的同樣夢想,李鴻章和伊藤博文作為領軍人物,帶領各自的國家一路追趕。儘管日本起步比中國還遲,然而最終結局卻大相徑庭,一悲一喜:大清王朝愈加搖搖欲墜,日本帝國則一飛沖天。
世事流雲,人生飛絮。同樣是“經世之才”,一個身負罵名,抑鬱而終;一個大功告成,奇勳蓋世。這樣懸殊的結果,難道真的是南桔北枳、水土不服?還是真如李鴻章所抱怨的,只怪“君臣朝野人心不齊”?斯人已乘黃鶴去,當時成敗已滄桑。千秋功罪,任人評說。
大臣與首相的差距:李鴻章和伊藤博文(4)
事實上,也許很多歷史學家都忽略了,解開二人命運的密碼,1865年是一個重要的年份。
1865年1月12日,日本改革派武士不顧實力懸殊,奮然在下關發動長州起義,與幕府勢力決一死戰。起義領袖高杉晉作奮然寫下絕命書:“國家有難,心中如火”,為“忠義之鬼,快哉,快哉!”(百日維新失敗後,譚嗣同在菜市口臨刑時,也曾高呼:“有心殺賊,無力迴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其言何似,其情何異)舉事之際,很多人突然猶豫觀望,幻想透過談判媾和自保,高杉晉作堅決反對,他形單影隻,與眾人爭得面紅耳赤。在此箭在弦上、千鈞一髮之時,伊藤博文率領力士隊三十人和另外八十人挺身而出,支援起義。經過浴血拼殺,起義竟奇蹟般取得了勝利,長州成為倒幕鬥爭強有力的基地。
而在同一年,四十二歲的李鴻章早已官至兩江總督,擴建金陵製造局,開始了振興中國近代軍事工業。可以說無論是沙場征戰,還是洋務維新,二十四歲的下級武士伊藤博文在老前輩李鴻章面前,都只是個姍姍來遲微不足道的青皮後生而已。
誰又能想到,這場龜兔賽跑,其實從一開始就勝敗已定。
李鴻章和伊藤博文都屬於“士”階層。不同的是,李鴻章出身“以科甲奮起”計程車大夫之家,而伊藤博文則出身於破落武士之家。兩人都有補天之才,凌雲之志,但階級出身不同,成長環境有別,其人不同,則其道相異。李鴻章要補的必然是大清帝國的“天”,伊藤博文則不顧一切地要打破封建專制的罈罈罐罐。為維護大清王朝,李鴻章“無論如何之事,不驚其魂,不惱其心,彼能忍人所不能忍”,流連帝制官場,享受權力巔峰,連梁啟超也忍無可忍,批判他是“有閱歷而無血性之人也”。
梁公此言,其實差矣。李鴻章一生事業,與“血性”無關。
自明末資本主義萌芽曇花一現,一直到鴉片戰爭前後,中國傳統社會還是“鐵板一塊”,專制制度相當牢固。學而優則仕,封妻廕子,功成身退仍然是中國士人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至高理想。只有取得了位子,才能推行自己的主張;而主張的得以實行,反過來又穩定了位子。就李鴻章而言,他出生在以尚儒為傳統教育的官僚家庭,自幼受孔孟思想的薰陶和影響,這使他十分自然地成長為綱常名教的忠實信徒。從他辦團練、統淮軍,為挽救清王朝統治浴血奮戰那天開始,歷史就註定了他只能是一位“衛道”、“救時”的傳統官僚。他二十四歲即成為科場得意的青年才子,眼光超卓,手腕敏捷,一路凱歌,扶搖直上:大學士,北洋大臣,直隸總督,直至坐鎮北洋,遙執朝政。甚至連外國人也只知有李鴻章,而不知有晚清朝廷……這樣的人生際遇,誠如他自己所言“遭遇不為不幸”。身為道、鹹、同、光的四朝老臣,他對清廷的一片忠誠,也得到了慈禧的賞識,她讚譽李“忠誠堅忍,力任其難”。在李七十壽辰時,她與光緒共賜壽聯,稱之“棟樑華夏資良輔”,這種榮譽“為漢大臣所無”。慈禧對李的倚重和信賴,更使他“未忍乞一日之假,偷一息之安”,這樣的際遇,豈能不“謝主隆恩”?又豈能不死心塌地地為清統治者效犬馬之勞?
他一輩子的事業榮華,都靠自己流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