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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敢提已經喝過,端起來就喝了。母親問他是不是好喝,他說“不壞”,似乎淡然無動於衷。
鳳凰正在那兒,無意中聽見,就說:“不壞!在那邊兒院子裡他說他要天天喝呢!”
他母親聽了詫異道:“那麼你已經喝過了!”蓀亞給說得怪難為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難為情,不過倒是真覺得怪不好意思。
木蘭向祖母辭行的時候兒,曼娘跟她一塊兒過去的,看見曾太太跟桂姐正陪著老太太說話。
老太太說:“孩子,你怎麼那麼聰明!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兒,都沒嘗過這麼好的花生湯!”
木蘭回答說:“這算不了什麼,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您老人家若是願喝,我告訴石竹怎麼做,您每天都可以喝。”
石竹是伺候老太太的丫鬟。
老太太說:“像我們這樣人家,什麼都有。不應當過分的講究。若是知道珍惜雜糧蘿蔔青菜,不糟踏這些東西,也就少遭點兒罪。我怕咱們女用人扔了東西也夠窮人家一頓好飯了。這花生湯也是窮人吃的,也是土裡長出來的。我這麼大年紀就愛吃,因為用不著嚼,你怎麼做的呢?”
木蘭回答說:“這也不是什麼仙方兒。放一點鹼就行了。
我從書上學的。“
曾太太說:“真有本領。誰眼前都可以翻開書。可是咱們的孩子就沒在書上學到哇。咱們蓀亞,論書本兒,不能跟木蘭比,論懂事有禮貌,也不能跟木蘭比。老太太,您還沒看見過她們姐妹繡的花兒呢。”
曾太太說那天下午她們看見的事情,木蘭就走出教給石竹怎麼樣熬花生湯。她從曼娘屋裡帶了那一雙鞋去繡,包在綢子手絹兒裡,怕別人看見。
曾太太於是又提到花生湯。說鳳凰透露出來木蘭已經給了蓀亞一碗,又說蓀亞很難為情的事。這個讓桂姐、曼娘、老太太都很高興,又感到意外。木蘭再回到屋裡來時,大家正在笑。
她問:“笑什麼?”
曼娘說:“蓀亞先在我們屋裡喝了一碗,到太太屋裡又喝了一碗。”
木蘭立刻聽懂,羞紅了臉,從來沒有那麼害過羞。祖母為免得木蘭難為情,立刻說:“他們年輕人大家處得好,我很歡喜。”
木蘭趕快說:“那不是送禮,是現錢交易。他給我弟弟阿非買了一個萬花筒,那碗花生湯就算還帳。”
木蘭把萬花筒,綢子手絹兒裡要繡的那雙鞋拿回家去,覺得發生的小插曲很有趣,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第十三章 樂郊遊喜姚孔相遇 談教育倡男女求學
兩年之後,木蘭十七歲,經過了感情上最不平靜一段生活,真是前所未有。她上學了,由父母給訂了婚,隨後發現自己愛上了男人。
與這些事有關係的,並且在那一段時期對她大有影響的,是一位四川姓傅的。他在革命以後做過教育總長,在他任內透過了國音字母,在學校學中文要用國音字母拼音。
傅先生,名叫增湘,瘦小,留著小鬍子,抽大煙,可真是個想象高強才華出眾的學者!他的兩個癖好是遊歷名山大川,蒐集並編輯古書。他娶了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太太,在北京居住時,幾乎沒有一年不離開北京去到名山遊覽古蹟。他們夫婦也真正在山裡度過一段隱士生活。在旅行途中,他只帶一卷鋪蓋,裡頭有幾雙襪子,幾件長袍,就是行李,另外是一箱古版書籍,穿髒的襪子也塞在書箱子裡。後來,他在大學講版本學——他是公認的版本學的權威——他堅持要躺在舒服的沙發上講,學生們看著這位瘦小抽大煙的老頭兒,都懷有無限的敬意。
這位學者把各方面的學問都能由過人的智慧予以融會貫通。他酷愛古代學問,也同樣熱心於民眾教育,尤其是女子教育,他和他太太可以說是中國女子教育的先驅。甚至他才二十幾歲,在四川一帶便以才氣出名,都認為來日成就,當可預卜。二十六歲便點了翰林,再考則榮任翰林院編修。拳徒之亂暴發時,他正攜眷赴京。在光緒二十九年任總督袁世凱的幕賓。因為曾文璞也在袁世凱下任職,自然便結識了這位學者。傅增湘學問的淵博,見識之高超,頗使姚思安嚮往不止,於是二人便成了朋友,但癖好之相投,與友情之深摯,則非傅曾之間的關係可比。傅增湘曾被邀南下組訓新軍,北返之後,又奉命任直隸提學使。光緒二十二年,在天津創辦女子師範學校,由他太太任校長。
由於傅姚兩家的友情關係,木蘭就進入政府辦的第一個女子學校求學,也是第一批蒙受女子教育運動利益的一個新時代女子。又由於傅增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