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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外人田。
劉鐵好生樂了一陣,住和拉的問題總算解決了。
三
吃喝卻是個大問題,眼下糧食嚴重不足,吃水的問題也比較尖銳。
夏米力是條季節性河流,她從烏帕爾雪山深處流出,源頭在哪兒,這裡的人誰都說不上,據說很遠很遠。但人們知道她一年中有大半年是枯的,有了雪她才得以潤養,豐滿好看;沒了雪,乾癟得就像老太太似的。夏米力河真是很老了,老到無人知道她的年齡,她的年齡就是她的長度。她幾乎圍著烏帕爾山,圍著黑戈壁,圍著亞其縣和另外幾個縣,繞了一大圈。這中間,她的胳膊腿還被扯出去好遠,現在它們全都不能動了,跟那裡的胡楊和房屋一道變成了荒漠。
只剩下這段身體的主幹,在蒼白的日光下,閃著一層銀灰。墾荒的部隊現在全靠它提供生活用水。厚厚的冰層,打個小小的窟窿,水桶上上下下,牛車來來去去,勉強解決周圍幾個團官兵的吃水問題。從九團出去,拉一趟水至少得倆鐘頭,這麼多人每天需要多少水,一個連派一輛牛車專門拉水都供不上。派得再多不可能,因為開荒需要牲口,拉犁需要牲口,所有的運輸也要靠牛馬。各營連於是做出規定,洗臉刷牙每人每天分一茶缸水。
偏偏這時,特務營拉水的老黃牛被狼吃了,由此引發出一連串矛盾。這事兒來得突然,大傢伙都沒料到。但事後劉鐵細琢磨,覺得不是無緣無故,它跟俞天白和馬黑鷹是有關的。
化劍 第八章(6)
這次大生產運動,師裡給九團下達了一萬六千畝開荒任務,另外就是修建一條六十八公里的和平大渠,確保開春幾個團按時引水和播種。劉鐵回來召開軍政幹部會,實行責任分工,俞天白和馬黑鷹掂量來掂量去,選擇了技術性較強的專案——帶領特務營修渠。劉鐵呢,就跟花之錦帶兩個營開荒。
過了沒幾天,俞天白就發現情況不對,六十八公里怎麼變成了八十八公里?原來劉鐵為了照顧一片老百姓的地,硬是改了線路,讓他們多繞一個山包。一個山包就是二十公里,俞天白有想法,說這兒的老百姓不會種地,他們種的是“闖田”——水流到哪兒,就種哪。時間這麼緊,我們何必花這麼大工夫多繞二十公里?劉鐵說,咱們是人民的子弟兵,幫老百姓修一段渠還怕麻煩?他們不會種地,咱們可以教他們嘛。邢保財也站在劉鐵的立場上,說咱們幫老百姓幹活,天經地義。要是你們幹不了,我老邢上!
俞天白每天帶著特務營像啃骨頭一樣,啃那八十八公里的和平大渠,心裡就不是滋味。當初誰也沒想到這一帶全是砂石地,凍得堅硬無比,一鎬下去,只掘出一個小白窩,虎口都能震裂。看到這光景,馬黑鷹埋怨二哥太聽劉鐵的話,說你這一妥協,搞得大家苦不堪言,這活兒不是人乾的,不幹了。俞天白說,這由得了你?事到如今,就是磨也得磨下去!特務營當真就磨起洋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出工晚,收工早;到了工地幹不了一會兒,便圍著火堆抽菸聊天,玩鬥雞。只有王春來和毛旦兩個人是認真幹活的。大家看出來了,王教導員是個老實疙瘩,所以並不拿他當回事。
劉鐵對特務營的修渠進度十分不滿,俞天白和馬黑鷹找各種理由對付。這一天天氣特別寒冷,北風呼嘯,李二萬又點起篝火取暖,突然在一叢紅柳下發現一個狼窩,裡面肉乎乎地窩著一群出生不久的狼仔。這一下工地上熱鬧起來,有的說用鐵鍁拍死它們,有的說挖出來烤烤肉吃。李二萬覺得噁心,便讓士兵們用煙燻。這一招挺靈,一對狼爹狼娘被燻了出來,公狼當場被擊斃,母狼倉惶中丟下一群孩子,逃之夭夭。
這事之後,狼災興起。夜裡時常傳來陣陣狼嗥,有月亮的晚上叫得格外兇。早晚出門上班下班,冷不丁就會發現草叢和沙坡後面有個人蹲著,細一看是狼。馬黑鷹提出成立打狼隊,劉鐵很惱火。在劉鐵看來,人不主動進攻狼,狼是不會傷人的,這不都是你們這幫人惹下的禍麼。這兒是狼的家,幹嗎要把人家趕走,和平共處不行嗎?但為了防止萬一,劉鐵不得不讓各連在夜間點起篝火。修渠工地是狼的重災區,因為死過狼仔,時有狼群出沒,士兵們猜測,一定是那隻母狼帶著孃家人來討債的。狼群的入侵,嚴重影響了官兵們的生產和生活,大家一到晚上就恐慌,關於狼的各種故事一時間也傳得沸沸揚揚。
其中最著名的是雪狼的故事。說,巴格其有一種狼小巧玲瓏,通體銀白,人們說它是一個美麗的小姑娘死後變成的。別看這種狼模樣乖巧,但她能跳到哈熊背上,把爪子伸進熊的肛門,掏出它的腸子,讓大哈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