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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反對:一切馬上就要實現,今天就要!要在500天之內,而不是6—8年才實現!
看來,這是人們對望眼欲穿的人間福利的一種相當自然的反應。多少年來,在改革還沒有開始之前,黨就一直在宣揚這些福利。而且,總書記和總統戈爾巴喬夫又一再許願,結果把人民對政權的信任搞得蕩然無存。這也是老百姓歡迎和支援向他們推薦的那個既頗有拿破崙派頭,又帶著土烘烘的、但很起作用的民粹主義色彩的領袖葉利欽的原因之一。老百姓在他身上看到了新的救世主,而在1985年,他們也曾一度對戈爾巴喬夫抱有希望。
說到葉利欽,我只想提幾件所謂他那個時代的事情:大多數人還對他位居國家總統期間出盡醜態、所謂國家元首“家族”貪贓枉法,特別是最重要的一點——國民經濟遭到破壞記憶猶新。偷盜搶劫橫行,百姓一貧如洗,精神生活所有領域不斷蛻化,犯罪現象氾濫,乃至百姓生活於恐怖之中,等等。要想讓人民“分清良莠”,恐怕還真得有個幾年。為了這件事,人民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1989年葉利欽完成了美國之行。
既然千百萬人經過痛苦的切身體驗已經確信,他所有的“民主”活動,都不外乎是出於鄉下草臺班子一個無師自通、敝帚自珍的戲子所表演的往往由醉醺醺的扭捏作態構成的愚蠢透頂的粗野的雜耍洋相,或者是徹頭徹尾的蠱惑宣傳,或者是不知羞恥的謊話連篇、信口雌黃。我只想引用義大利記者祖科尼文章中的幾小段不大為我國所知的文字。
改革的美國之夜散發著威士忌和美元的氣味,被聚光燈所照亮。莫斯科的人民英雄葉利欽,這個專給戈爾巴喬夫念倒黴咒,專給公開性揭老底的人物,正猶如旋風般在美國上空掠過。他說過的話語在旋轉回蕩。他在身後留下的痕跡是關於災難的預言、瘋狂的花銷、答記者問和著名的黑標籤傑克·達尼埃爾斯牌肯德基威士忌那股特別的氣味。他應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政治學系之邀來到巴爾的摩,住進酒店之後一晚上獨自就喝光了半公升裝的一瓶。一位教授大清早坐車來接他到大學的會場,不禁嚇傻了。葉利欽送了他一個醉醺醺的沾滿唾液的吻,又把喝了半瓶的威士忌遞到他手上。“為自由乾杯!”葉利欽在清晨六點半向他提出了建議,手裡揮動著倒滿了酒的玻璃杯——那是一隻通常在浴室裡放牙刷牙膏的杯子。只不過他是自己把酒乾了……
還有一件事就遠不是大家都瞭解的了,那是為葉利欽的美國之行做協調工作的哈利遜在回憶錄中寫道的:
飛機著陸了。葉利欽走下舷梯。不過他沒有向迎候他的代表團致意,卻沿著起降區走向飛機尾部,背轉身去,開始衝著飛機後輪撒尿。我們大為震驚,站在那兒不知所措。葉利欽走回來後,一句話也沒說,同官員們一一握手,從一名年輕婦女手上接過一束鮮花,坐進了等候他的高階轎車。
說實在話,在引用報刊上這些段落的時候,我真是覺得不太舒服。這位在大洋彼岸解開褲帶的我國同胞,他的事蹟讀起來實在叫人噁心:這是個受到生物本能驅動的人,可是兩年之後,竟“經全民選舉”,當選為俄羅斯聯邦總統!
在翻閱那些日子的國外出版物時,人們會注意到我們未來的總統講到自己國家時的那種放肆和不可原諒。我想提醒一句,政治家是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的,那就是自己國內的問題應該回家去談。
還記得德國總理施密特在訪問莫斯科的時候,有人問了他一個有關他政治對手科爾的問題。他回答得非常簡短,而且斬釘截鐵:“我到莫斯科不是來談論科爾先生的。這件事我會到波恩去做。”
幾次決定命運的人民代表大會(7)
古巴廖夫,當年的《真理報》副主編,在自己的《總統,或者俄國版水門事件》一書中相當鮮明地描述了讀者和公眾的反應:“這種事不可能,這是對一個好人的汙衊。”等等。電視臺回放了葉利欽在美國期間的紀錄片,掀起了一片叫喊聲,都說那是卑劣的歪曲,是惡意造假,是透過合成的辦法把單詞拉長了等等。而且說,要把他在巴爾的摩大學發表演說的講臺拍攝得很正常,而把講臺旁邊站著的那個人,說得好聽點,拍得腳跟有點不大穩,那都是用上了合成技術。而且蘇聯最高蘇維埃還組織了專門委員會,舉行多次群眾大會,憤怒聲討國家領導人,而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支援親愛的人民衛士鮑里斯·葉利欽。
是的,當時很難說服人們。他們期待著葉利欽這樣的正義鬥士,而且轉瞬之間不假思索就為自己樹立了一個偶像。任何有關葉利欽的負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