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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些呢?憐憫誰?
會有人在誇下海口後又為自己而憐憫嗎?或許有人會這樣,但眼前的神秘人絕對不像,因為他的目光之中有太多的自信,太平靜,太清澈,太深邃,只憑這些,便絕對不會是一個對自己憐憫的人。
那這個奇怪的眼神又代表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對對手的憐憫?那刀手不由得在心中再一次問道,不過他已經無暇想這一些,他這一刀必須擊下,必須要讓對方見閻王,要讓對方知道去黃泉的是誰,要讓對方知道,他配不配,是以,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充滿了殺機,充滿了鬥志,充滿了無限的激情。
這一刀下去,死去的是誰?
沒有人會懷疑這一刀殺死的不是神秘人,絕對沒有。甚至連那神秘的人也不會不知道這一刀下來,死去的絕對是他而不是那名刀手,但問題卻不是在這裡。
問題卻是在這一刀是否真的能夠砍下。
這一刀真的能夠砍下嗎?那名刀手的刀只不過再有兩尺距離便可以將神秘人劈成兩半,那這個神秘的人是否也可以像這胡楊一般,死後一千年不倒呢?
沒有人知道這個答案,哪有人知道這死屍可以站立一千年的,便是可以立上一千年,只怕早已爛成一堆白骨,風化成乾屍了。
沒有人知道答案也並不是因為這一點,而是因為這神秘人並沒有死,沒有死的人誰知道他死後是站著還是躺下,所以這一刀只不過是虛妄之談,的確是極虛妄之談。
那神秘人沒有死。
那神秘人的確沒有死,並沒有像那刀手想象的一般劈成兩半,也不是因為那刀手的刀不鋒利。
那刀手的刀的確極為鋒利,但鋒利的刀不一定都有用,因為事情總喜歡出人意料。
這一次便是出人意料,那刀手的鋒利的刀並沒有殺死那神秘人,是因為那刀手自己死了。
那刀手居然死了,只發出一聲極低沉、極淡的細微聲響,便死去了。
一個死人的刀便是再鋒利也起不到任何威脅,絕對起不到。
當然也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死人的刀法會殺死人,因此,那神秘人沒有死是極為正常的。
誰殺死了那刀手呢?是誰能如此快地讓那刀手死去?
那刀手這一刻才真的讀懂了那神秘人的眼神,那種憐憫甚至有些憐惜的眼神,不過已經遲了。
動手殺他的不是那神秘人,不是,那神秘人連個指頭都沒有動過,他那雙手緊緊地插在風衣之中,似乎是怕被風吹壞了,或是被太陽曬壞了。
那又會是誰殺的呢?
殺手是一支箭,一支不知從哪裡射出的箭,來得那般突兀,那般神秘,卻又那般及時,便像是經過計算的遊戲,那般輕鬆,那般自然。
那柄神秘的箭並沒有人看到,那立於十丈之外的馬隊之中沒有人看到,那神秘人也沒有看到,但在他的心中卻早已知道有這個結果,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那支箭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但卻真實地存在,因為那持刀的人咽喉已深深地插了一支勁箭,甚至已經有一截箭頭從他的後脖子穿了出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到那支箭的存在,那支射死那持刀高手的箭。
在十丈外的馬隊很清楚地看到這之中的微微變故,只是他們並沒有捕捉到那支無影無蹤的箭是從哪裡來的,他們甚至並不知道那刀手是死於一支箭之下,不過,他們卻知道那刀手死了,絕對活不了。
這些人對那刀手極為熟悉,因此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刀手會作出什麼反應,而這次由空中重重地墜在地上的動作絕對是死亡的徵兆,只是他們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會如此突然地死去呢?
難道那神秘人會使用巫術,會引動鬼神,否則怎會死去的不是那神秘人而是那刀手?這是什麼道理?
不管是什麼道理,這刀手死了,那馬隊絕對不會不管,絕對不會,鮮于家在六鎮之中很少受到過什麼打擊,很少向人低頭,只是這一次遇到如此神秘的怪人,竟使事情變得有些可怕起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絕對不會有人退縮,絕對不會。
那十幾匹駿馬都發出了微微的低嘶,微弱得讓風聲變得更加悽慘。
這沙漠中的氣氛本來就極為肅殺,雖然極為乾燥,但是卻絕對不減那股寒冷之意,那種冷峻冰寒的意境的確會讓人有些受不了,何況馬兒。
馬在低嘶,每個人的目光之中都射出了殺機。
那神秘人的眼睛卻眯了起來,便像是一道極細的線,但那目光也被擠壓成兩道極薄極銳利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