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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做什麼的?吵什麼吵?”
錦衣衛今兒領頭之人,正是頂替死去的馬仁義而新上任的千戶楚鹿鳴,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門口橫刀而立的陳大牛,冷冷一笑。
“陳將軍沒有聽見嗎?錦衣衛拿人。”
陳大牛搔了搔腦袋,一臉懵懂,“拿誰?難不成你們拿老子啊?”
錦衣衛是老皇帝的親軍,而金衛軍卻也是朝廷的精銳力量,可以說,不管這兩股力量的哪一個,都是老皇帝向來倚重的人。然而近期來的頻頻敵對,雙方人馬似乎也都習慣了,主帥一旦吼起來,甚至都不需要指揮,便紛紛拔刀挽弓,亮出了武器。
“範從良在鎏年村以假石入古井,仿冒千年石碑出土,做歪詩詆譭當今晉王殿下聲譽,傳播佞言,毀損國典,殘害百姓,肆行無忌,罪犯欺君,其惡跡種種,實在不堪。如今楚某奉大都督之命,前來捉拿歸案,還望陳將軍給個方便。”
“方便你個卵!”
那楚鹿鳴一番罪責剛剛出口,陳大牛這個粗人便直接爆了粗。
“沒見老子們已經把人給拿下了嗎?你在俺跟前兒拽什麼文,不知道老子沒念過書啊?你說的那些個啥啥啥?俺也聽不懂,俺只曉得奉了晉王殿下的命令,前來捉拿這個,這個胡亂在石頭上寫字,毀殿下聲譽之人,要押解回京師交由聖上親自來查辦,以證明俺家殿下的清白。你他孃的算哪一根兒蔥啊?”
楚鹿鳴事先怎麼也想不到金衛軍會搶先一步捉拿了範從良。
當然,更想不到會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與陳大牛講理?那純粹相當於對王八放屁。
可錦衣衛箭在弦上不能不發,這個範從良如果落在了金衛軍的手上,他這個剛剛上任的千戶便是失職。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得在大都督面前做出個樣子來。
哼了一聲,楚鹿鳴什麼也不再多說,猛地一揮手。
“兄弟們,上。拿人。”
陳大牛唰的一聲抽出腰刀,“誰他孃的敢在俺的面前囂張,老子上戰場殺人的時候,你他孃的還在尿褲襠呢?”那陳大牛是一個憨貨,說話的聲音又大,譁拉一聲兒兩邊就扛上了。
圍觀的百姓心中雀躍。
最近的清崗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熱鬧處處可見。
尤其今兒個,被捆綁著堵了嘴的人是他們的縣太老爺,他們的父母官,也是他們恨透了的一個傢伙,不管是誰要拿了範從良去問審,都是一件喜聞樂見的大事兒,呼朋喚友而來,就這一會子工夫,縣衙門口的人群,已經被圍了裡三層的外三層。
“上上上上!”
“幹翻這些鷹犬!”
“兄弟們,都他孃的不要客氣,甩開褲腰帶上。”
雙方人馬拔刀拉弓,披甲推進,一時間,罵聲,人聲,刀聲,馬嘶聲,越發嘈雜混亂,劍拔弩張的局勢,已然拉開了。正待動手廝殺,人群外卻又是傳來一陣馬嘶聲兒。
一抹紅衣如雲般掠過,來人正是東方青玄。
他勒緊了馬匹,停在十丈開外,妖嬈的笑望著陳大牛。
“陳將軍,這又是何必?錦衣衛督辦刑律差事兒,你們金衛軍負責上陣殺敵,可謂井水不犯河水……”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眯眼,活學活用了一句夏初七的話。
“狗拿耗子的事兒做多了,會折壽。”
“你他孃的才是狗。”
除了趙樽的話,陳大牛是誰的賬都不賣。
任他是錦衣衛大都督又如何?他是一個會講理的人麼?
常年征戰沙場的將士,身上都有一股子匪氣,這位陳大牛陳將軍也不例外,說白了,他也是一名朝廷親命的正二品武官,帶的這些兄弟也都是九生一生過來的老兵,誰的手上沒沾點兒血,哪裡又怕會和錦衣衛動武?
“俺們殿下說了,誰敢阻止拿下範從良,便是範從良一夥。”
東方青玄輕輕一笑,“陳將軍真是個爽直的人。看來晉王殿下,真是準備與我錦衣衛過不去了?”
“是又如何?”
又是一聲馬嘶,騎了大鳥飛馳而來的人正是趙樽。
一張雍容貴氣的臉上,再次露出那種冷冷睥睨的蔑視來。
“東方大人,還真是哪有渾水哪有你啊?”
“好極好極,人來齊了。”
東方青玄笑著,動作優雅妖魅的調轉了馬頭,邪邪地望向趙樽。
“殿下既然來了,便與青玄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