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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鎏年村住的日子不算長,認真說起來這裡頭的好些人都曾經欺負過她,可他們也不全都是壞人,只不過是基於人性順勢而為的普通老百姓罷了。尤其是那個老族公,其實人還是不錯的,還有村東頭的馬大娘,聽傻子說經常接濟他們……
她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全部都送命嗎?
屠村!屠村!想想這兩個字,都身子都發顫。
一時間,人哭聲,狗叫聲,奶娃子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吵得她腦子亂糟的,卻也是很快便做出了決定來。
這些人是趙樽的人,他為什麼要屠村?肯定是自家做的缺德事兒不想讓別人知道。但趙樽和東方青玄向來敵對,如果在這個時候,錦衣衛來人了會如何?
不忍心再看那鮮血飛濺的場面,她決定垂死掙扎一下。
從草垛子裡出來,她飛快地躥入藏身的那戶人家,在廚房裡找了引火的火摺子,在那堆草垛子裡紮了幾個大火把,又速度極快的潛回自家拴馬的地方。
騎在馬上,她點燃火把,一下下拍著馬屁股,讓馬蹄重重踏在地上,在“汪汪汪”的狗吠聲和高昂的馬嘶聲裡,她變著嗓子粗聲粗氣的大吼。
“錦衣親軍指使揮使東方大人到!”
“村裡人都聽好了,錦衣衛拿人,速速出來……”
她不曉得這招有沒有用,因為趙樽他從來就沒有怕過東方青玄。
可這會兒,她只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賭是便是這些人乾的事兒不願意讓人知曉,而且至少趙樽不在,他們多少會顧慮一下東方青玄。
原本她抱的希望不大,卻沒有想到,那些人聽見她的吼聲,大約是做賊心虛了,居然都沒有想過要來證實一下,大喊一聲“兄弟們,速度撤”,那名校尉便親自駕了載有傻子的馬車往另外一道出村的道路,迅速的離開了。
在狗叫聲兒裡,馬蹄聲漸漸遠去。
夏初七丟掉火把,腿都軟了……
夜晚的道路,馬蹄聲太容易被人發現。夏初七沒有直接跟上那一隊捉了傻子的人馬,而是繞了近路,先潛回了清崗驛站的附近,蹲點兒守候。
不肖片刻,便見那群人駕了那一輛馬車,從驛戰西門進去了。
果然是趙樽?
沒有人性的東西。
她心裡恨恨的罵著,卻不敢再送上門去。
聰明的,得另想辦法。
這天晚上,夏初七沒有去縣城裡投宿,一個人窩在離驛站不遠的山垛子裡,將就了一個晚上。離天亮不足三個時辰了,她靠在那匹馬的身上取著暖,原本想睡一覺先養足了精神再徐徐圖之,可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鎏年村那些人的尖聲慘叫,搞得她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尤其再想著被抓走的傻子,心裡更是難過得緊。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她真的很想自私一點,就此浪跡江湖,不再去管那個與她原本沒有多少親緣關係的傻子了。可腦子裡卻反覆出現傻子像個大孩子似的依賴,還有他為了她不惜送命的種種……一想到這些,她心尖上就像有誰在打磨似的,整個晚上都在道德與人性的掙扎裡煎熬,那束縛,將她的心臟勒得都喘不過氣兒來。
傻子是被她牽連的,一走了之這種缺德事兒,她幹不出來。
搓火地想了半天,她終於決定,還得想辦法救他出來。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她從馬鞍上翻出自個兒的包袱,換了一身衣裳,把自個兒那張臉又收拾了一下,壓低了帽子,就變成了一個樣貌平常得讓人不想再多看一眼的瘦乾巴普通少年。
她沒有去驛站,直接繞進了清崗縣城。
川人都愛喝茶擺龍門陣,清崗縣的茶館一般都很是熱鬧。
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她便打聽到了一些情況。
昨夜清崗驛站裡的大火整整燒了一個多時辰才撲滅,大火燒死了晉王殿下最寵愛的一個女人,還帶走了他未出生的孩兒,殿下為些整整一宿未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可夏初七萬萬沒有想到,自個兒為了氣那個月大姐隨口撒的一個謊,卻像春風一般,被傳得拂拂揚揚,變成了板上釘釘的實事,而且還“死”無對證。
可趙賤人他為什麼沒有否認?
他到底存了什麼心腸?
這個時候的她,自然想不明白。
不過在若干年後,當她在史官的記載上發現那寥寥帶過的一筆“洪泰二十四年臘月,晉王歸京途中,於錦城府幸得一婦,初孕,逝於大火”的史料記載時,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