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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十九讓他守著她?
這個認知,讓夏初七微微一愣。可見甲一的樣子不像在說謊,她仔細一思考,突然覺得這極有可能是趙樽的作風。他應當也是知曉陰山有兇險,這才故意把營中的簡單軍務交給她,目的就是為了拖住她,不讓她跟去。
再仔細想,營中她走了三日,一切井井有條,有她無她根本就不會改變結果,她越發相信了,這次也和以往一樣,他想把相對安全的環境給她,還美其名曰:軍務,樂得她屁顛屁顛的,自以為得了信任。
先人闆闆的,趙十九實在可惡,又算計到她頭上了。
夏初七臉色登時難看了,瞥向甲一時,目光裡的怒火比燭臺上的燭光還要耀眼,就像在看仇人似的瞪住他,兇巴巴地問:“他不願意我去陰山,所以就要你看好我是不是?”
甲一唇角抿緊,沒有說話。
夏初七知他是預設了,磨了磨牙齒,繼續惡聲惡氣地問:“甲老闆,我們兩個是不是朋友?”
他不答。
她問:“你事事聽他,就不能聽我一次?”
他不答。
她怒,“你信不信我會宰了你?”
他不答。
她急眼了,“你知道的,我有辦法收拾你,但你卻未必敢收拾我……”
聽得這話,甲一終是回頭,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語氣平靜得像僅僅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誰說我不敢?殿下說了,必要時,可動武。”
必要時,可動武?
低低一“靠”,夏初七哀哀地躺倒床上,想想氣憤不過,又坐起來,努了努嘴巴,“你,外頭去睡。”
甲一頭都不轉,“我不睡,我就坐這。”
看來他是知曉自己在想辦法去陰山了?夏初七咬牙切齒,可她太瞭解甲一的性子,他就是一根怎樣嚼都嚼不爛的牛筋。既然說什麼都無用,她索性也就不浪費口舌,將床上的被子往自家身上一裹,雙手叉起抱住腦袋,背轉過去,不動了。
良久,背後沒有聲音。
甲一沉默得像一尊石像,一尊不會挪動的石像。
夏初七煩惱了,又翻過來,“你不需要去尿尿什麼的?”
甲一古怪地看她一眼,“不必為我操心,你只管睡。”
這一回,夏初七氣得拉被子連腦袋一起矇住了。
營帳裡,寂靜了一會兒。
沒多久,床上的被子微微起伏起來,裡頭傳來她淺淺的嗚咽。
“你們總是這般自認為是對我好,用武力限制我的自由。可你們也不想想,你們倒是安心了,我又怎能安心?趙十九在陰山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這不是度日如年嗎?他與我說過的,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我。可如今他在陰山有危險,我卻在錫林郭勒睡大覺。他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混蛋,可你卻是一個幫混蛋不幫我的大混蛋。”
她吸著鼻子,期期艾艾的說著,神色極是悽苦,就像果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個人嗚嗚咽咽的,噎得人心裡發慌。
她時常都是笑的,甲一從未聽她哭過。開始還不以為意,只當是小伎倆,後來見她哭得實太恨了,就連嗓子都啞了,終是忍不住冒了一句。
“你別哭了,哭也是無用。”
“嗚嗚……嗚……爹啊,娘啊……沒人疼啊……”
甲一雙手抱頭,煩躁了,“你要怎樣?”
夏初七聞言,猛地掀開被子,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淚汪汪地看著他,燭火下泛著紅潤的面孔,帶著濃濃的落寞與委屈,如枝頭山花,可堪人憐。
“你讓我去,或是你陪我去。”
甲一見她雙眼通紅,面有淚痕,不像假哭,怔怔地看了半晌,英武的眉頭緊緊蹙著,似是有些猶豫。可終究他還是甲一,那個機器人一般只知執行命令的甲一,不是她幾滴眼淚就能改變決定的人。搖了搖頭,他平靜地轉過身去。
“不行。”
看著他寬敞的後背,挺直的脊樑,夏初七哭聲止住了。
狠狠咬著牙,她考慮半晌,終是又開口。
“我心裡煩,睡不著,我出去走走。”
……
……
一排排的營帳沐浴在飛雪裡,銀裝素裹,排列整齊,卻透著說不出的清冷,夏初七灌著冷冽的北風在營房之間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看那一彎不太清晰的月亮,看那營帳頂上的積雪,看甲一淡然無波的臉孔,覺得再搞不掂他,整個人都得瘋掉。
甲一沒有言語,默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