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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旗,我也是第一次。”
聽了這聲音,夏初七回過頭去,笑看著那個與她同屬一個小旗的男人……不,嚴格來說還是個男孩兒,叫小布。他看上去比夏初七還要小,約摸就十三十四歲的樣子,笑起來臉上全是稚氣與天真。聽他說,他的年紀原本是不夠入營的,但家裡兄弟姊妹太多,為了吃上這份軍晌,這才謊報了年紀。
老孟看著這全旗最小的兩個小子,呵呵直笑。
“鍛鍊鍛鍊也是好的。”
小布剛入戰場,對一切都很好奇,看什麼都新鮮。
“孟小旗,你說咱們輜重營的人,能遇上北狄韃子嗎?”
老孟拿了一根細竹籤子,剔著牙,咧著嘴笑,“那可說不準嘍。不過想來也是不容易的,我在輜重營幹了十來年了,上過幾次戰場,遇到過敵人襲營燒糧草,但還沒有上陣殺陣的時候。”
小布撓了撓腦袋,像是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還沒有娶媳婦兒,還不想死。”
聽了他這話,邊上一個滿臉鬍子的漢子湊了過來,粗著嗓子嚷嚷著,大笑時張開嘴便見一口的黑牙,“小子,想女人了?嘿嘿,等到了青州駐了營,哥帶你去城裡逛窯子,開開葷,怎麼樣?”
小布的臉瞬間紅了,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才不去。”
老孟瞪了那人一眼,嗤笑,“黑皮你就不要再耍弄這小子了,小心他晚上尿炕,打溼你的褲襠。”行軍在外不比在家裡,都是大老爺們兒,晚上基本都是擠在一個帳篷裡和衣睡下。
夏初七個子小,這幾日她都挑了營帳的角落,與小布這孩子擠在一處,心裡整晚都在唸“阿彌陀佛”,每每想到趙樽的眼睛,身上都得打下哆嗦。她不敢想,要是讓趙樽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和好幾個男人“睡覺”,不知道會不會一把掐死了她。
她在這頭尋思,那頭已經聊上了。
老孟在剔著牙問黑皮,“你家婆娘快生了吧?”
那粗著嗓子滿頭黑牙的漢子就是黑皮,他聞言嘆了一聲,“是啊,再過一個月就該生了呢。鄰里鄉親都說她肚皮尖,這胎肯定是個帶把兒的,也不曉得這一去……啥時候才能回來看我兒子了。”
“急什麼?反正是你種上的,又不是隔壁老張家的……”
“老孟,欺負人是吧?”
一路笑著侃著,一夥都是男人,說著各自的家世,有葷有素也都不忌諱什麼。夏初七一直很少開口,不是她為人低調,實在是她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更不想被夏常或者夏衍給發現了。
在小旗的十個人裡,就數她和小布的年紀小,個子小,也就成了一旗人調侃的物件。不過,她常常冷著臉,不怎麼搭理別人,所以雖然她看上去不怎麼打眼,卻也沒有人敢來開她的玩笑。只有小布老實幼稚,常常遭殃。
“小布,想不想睡女人啊?”黑皮又在逗他。
“想。”
男人再沒長成也是個男人,再說時下的男女都早熟,小布從一開始的羞澀到現在毫不猶豫的點頭,也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工夫。聽了他的話,幾個漢子哈哈一笑,惹得旁邊車隊的人也跟著鬨堂大笑。黑皮越發得勁兒了,大著嗓門兒嚷嚷。
“兄弟們,哥給你們唱支歌兒解解饞吧?”
“唱唱唱!最好唱那如意樓裡小娘唱的歌!”
“沒問題!”
在此起彼伏的大笑聲裡,黑皮站在了馬車上,捏著嗓子拉了唱腔。
“五月端午是我生辰到,身穿著一領綠羅襖,小腳兒裹得尖尖翹,解開香羅帶,剝得赤條條,插上一根梢兒也,把奴渾身上下來咬。”
“哈哈哈……唱得好!”
他明明是一個大老爺們兒,學著姑娘家的忸怩樣子唱來,著實有點兒好笑,不僅取悅了這行軍十來天風塵僕僕的一群人,也把夏初七給逗樂了,跟著大笑了起來。大家夥兒又起鬨,讓黑皮繼續唱。黑皮是個兵油子,也不害臊,得了些滋味兒,學著如意樓裡姑娘的調調,又比著蘭花指,捏著嗓子唱了起來。
“荷葉上露水兒一似珍珠現。是奴家痴心腸把線來穿。誰知你水性兒多更變。這邊分散了。又向那邊圓。沒真性的冤家也。活活的將人來閃……”
這邊兒越來越熱鬧,一群輜重兵士們抱著肚子瘋狂大笑著,可笑著笑著,原本低垂著頭的夏初七,突然發現不對味兒了。眾人的笑聲扭曲了一下,嘎然而止。
“別唱了!前面還有十來裡地就是濰縣,青州府地界了,大家小心著